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黃金臺》 第125章

《《黃金臺》》第125章

因去年戰亂四起,時局動蕩,國家危難,今年宮中一切慶典儀式皆從簡, 長治帝祭天禱祝,下旨免除江南當年糧稅,大赦天下。初六,昭儀薛氏有孕,這是新朝新年宮中迎來的第一個孩子,兆頭十分吉利,長治帝大喜,將薛氏晉為淑妃,又厚賞其父兄和家人。

嚴宵寒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不大舒服,便私下里找了皇后身邊伺候的太監來問話。他如今名義上統領禁軍,實際上由于皇帝無人可用,內侍省沒有大宦官坐鎮,外事仍要聽命于嚴宵寒。他宛如皇帝后院的大管家,又要管家丁,又要管仆婢,十分不情不愿,然而無可奈何。

京城城破時,齊王妃傅凌帶著尚在襁褓的嬰兒,在王府家丁和穎國公府的護衛下,有驚無險地逃到了江南。長治帝登基之初,傅凌便被冊封為中宮皇后。這夫妻二人原本感情很好,然而新朝初建,長治帝為了籠絡江南士族,納了幾個世家女為嬪妃,原本冷清的后宮迅速變成了不見刀光劍影的戰場。皇后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不擅爭斗,受過幾次冷落,帝后二人便漸漸地有些疏遠。

嚴宵寒起初沒注意到后宮里的勾心斗角,直到去年年關時,公主忽然出痘發熱,癥狀兇險,險些沒捱過去,皇后為此大病一場。嚴宵寒聽說后留了心,令人私下查訪,竟從皇后宮中揪出了一個與別宮嬪妃暗地里傳遞消息的宮女。拷問之下,那宮女供認她曾用宮外拿來的巾帕給公主擦過手,而后供詞呈上御覽,長治帝龍顏震怒,最終卻輕輕放下,只將那嬪妃打入冷宮了事。

從那時起,嚴宵寒才知道皇后在宮里過的是什麼日子。穎國公傅廷義雖然也逃到了江南,但他一向不食人間煙火,只算個“聊勝于無”,傅凌沒有足夠強勢的娘家做后盾,自然成了眾嬪妃爭相挑釁的對象。

沒過多久,那嬪妃無緣無故地在冷宮中上吊自盡。此后,嚴宵寒每個月會分出一點時間來過問皇后的情況。他并不刻意避人,甚至不介意別人來問,他與傅深是名正言順的一家人,給傅深的妹妹撐腰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不必多說,僅憑這一個舉動,傅凌在宮中的日子立竿見影地好過起來。

薛氏的父親是參與延英殿議事的江南四學士之一,她在后宮眾妃中亦是最得寵的一個,中宮尚無嫡子,她此時有了身孕,對于元泰朝的舊臣來說并不是個好消息。嚴宵寒問過太監,聽說皇后只是郁郁不樂,沒有別的打算,也熄了替她防患于未然的心思,只讓下人們多加小心,別被有心人算計了。

然而世事到底難料,二月十二花朝節,宮中突然鬧起來,據說是薛淑妃在花園里被人沖撞,不幸小產,孩子沒保住。

沖撞了薛淑妃的是皇后宮里的灑掃宮女,被提審時一言不發,朝皇后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隨后一頭撞向殿中柱子,當場氣絕身亡。

這下子皇后有理也說不清了,長治帝暴怒,好歹顧念著夫妻情分,沒有重罰,只令皇后禁足一月,閉宮反省,六宮事務暫由淑妃代理。

長治帝未必不知道皇后極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但他并不需要真相。

薛氏背后站著的是江南士族,新朝的半邊天,長治帝還指望著這些人為他效力,而皇后背后的傅家已然是個空殼子。兩相比較,孰輕孰重,一目了然。為了大局,他只能選擇犧牲皇后。

然而他忘了,朝中還有個不姓傅的“傅家人”。

二月十四,皇后被禁足的第二天,薛淑妃被人從寢宮拖進了冷宮,那一帶院落破舊,少有人至,她被人用手帕堵住了嘴,發髻散亂,嗚咽掙扎著被兩個強壯太監扔進了一間空屋里。

這是那陷害公主的嬪妃所居之處,她死后,宮女太監嫌這里晦氣,輕易不踏足。幾個月無人打掃,蛛網遍布,庭院生苔,薛淑妃被扔在冰涼骯臟的地面上,冰肌玉骨頓時蹭上了一層污泥,好不狼狽。

她從小也是嬌養大的,何曾受過這等委屈,此時又驚又怕,不由得流下淚來。

朦朧視線中,似乎有人擋住了天光,片刻后一雙黑靴在她眼前停下,頭頂傳來一個年輕低磁的男聲:“就是她?”

捉人的太監一臉兇相,對這個人卻格外恭敬:“回大人,正是薛氏。”

那人低低“嗯”了一聲,掠過她向前走去,前方早有人為他擦干凈桌椅,錦緞袍角一揚,他在薛氏面前坐下,吩咐下人道:“扶她起來,嘴里的布去了。”

薛氏口中巾帕被扯出,不住喘息,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待看清眼前端坐的人時,卻不由自主地怔了一怔。

她見過的男人雖有限,但個個年少風流,相貌不俗,此人卻是她從小到大見過的最出挑俊美的一個。

他眉目沉靜,不笑時也有種溫柔款款的意味,見薛氏望著他出神,眼角微彎,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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