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淼道:“用藥?什麼藥?”
“秋夜白嘛,”老大夫搖搖頭,“這種病人我見多了,只圖一時爽快……這藥沾了就上癮,以后難辦的很!”
秋夜白又他媽是什麼玩意?跟白露散是一個東西嗎?
滿腹疑問不及細問,要命的還在床上。任淼沒空聽他感嘆世風日下,頭大地道:“行了,我知道了。那……今晚先這樣,明天我再帶他去找您看診。”
老大夫拿了診金,顫顫巍巍地走了。任淼看了一眼床上眉頭緊皺的嚴宵寒,心累地嘆了口氣,坐在桌前,從貼身內袋里摸出一小瓶藥水,仔仔細細地對著鏡子涂抹一通,半晌之后,從臉上慢慢揭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銅鏡中倒映出年輕將軍冷冽俊美的容顏。
他把面具放在鏡前,起身走到床邊,抬手在嚴宵寒胸前穴道上一拂,先前被他打暈的人嗆咳兩聲,悠悠醒轉過來。
傅深撩起在床邊坐下,撩起衣擺,露出一雙長及大腿中部的黑靴。那靴子是北燕軍武備司出品,在靴口,膝蓋,踝骨出都有特制機關扣,小腿處有六根玄鐵骨架支撐,足底為鐵片拼接,以精巧齒輪相綴連,穿上后腿腳不吃力,膝蓋以下可全由機械代替步行。
這是他受傷后武備司為他特意研制的,哪怕是真的膝蓋以下全無知覺的殘廢,穿上這靴子也能行走如常,更何況傅深這等已康復了七七八八的半殘。他在山莊中收到俞喬亭遣人送來的長靴,心想閑著也是閑著,一時興起,遂改頭換面,易容化名追來了荊州。
真該感謝北燕鐵騎的能工巧匠和他的突發奇想,幸虧他追來了,否則辦完這一趟皇差,家庭都要破碎了。
他打開幾個鎖扣,蹬掉靴子,從旁邊水盆里擰了把手巾,糊在嚴宵寒臉上:“得了,快把眼淚擦擦吧,可憐見的。”
一只滾燙顫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嚴宵寒懷疑自己是徹底瘋了,不敢置信地死死盯著他,甚至不敢眨眼,好像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消失,喃喃地道:“敬淵……”
“嗯,”傅深給他擦完臉,又擦了擦脖子和手,溫聲道:“是我。”
“我在做夢嗎……”
傅深不懷好意地在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彈了一下,引得他一陣戰栗,壞笑道:“做春夢呢吧?”
這事說操蛋也是很操蛋,但好在傅深就在他身邊,夫妻之間,倒也不失為一種情趣。傅深不怎麼生嚴宵寒的氣,只是想起他揮刀往胳膊上扎的那個決絕勁兒有點后怕,又夾雜著難言的心疼,連帶著把溪山村全村都恨上了。
“你怎麼來了……”
傅深撂下兩邊床帳,翻身上床,一邊給他解衣帶,一邊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扯這些閑篇兒?”
他的指尖無意中碰到嚴宵寒裸’露在外的皮膚,那人像是被燙著了,渾身一顫,隨后某個無形的籠子轟然破碎,猛獸長嘯,傅深腰間一緊,被人摟著滾到枕頭上,凌亂灼熱的親吻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
“敬淵,我會發瘋的……”理智垂死掙扎,嚴宵寒伏在傅深耳邊,粗重喘息把一句話斷成了三截,“如果我傷了你……一定記得把我推開……”
傅深側頭親了親他的臉,抬手在他汗濕的后頸上揉了一把,低聲安撫道:“沒事。別怕,我在呢。”
作者有話要說: 誠邀各位共賞這道82年的汽車尾氣。
傅將軍的新裝備:大腿靴(十分酷炫,大周朝時尚icon
第50章 補湯┃腰細腿長
翌日近午, 嚴宵寒于夢境中一腳踩空, 驀然驚醒過來。
他平躺在客棧床上,目之所及是樸素的青紗帳頂, 被子被嚴實地掖到下巴, 身上并非赤裸, 中衣還好好地穿在身上。
嚴宵寒眸光渙散地盯著頭頂愣了好一會,才在劇烈的頭痛里想起昨晚的種種遭際, 先是誤入陷阱, 然后被人救出帶走,中途昏迷過一會兒, 等再醒來, 傅深就出現在他床前……隨后是漫長的意亂情迷與翻云覆雨, 他瀕臨失控,許多細節記憶都混亂不清,唯獨忘不了那種幾乎刻進骨髓、令人戰栗的歡愉。
等等……傅深?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身邊,另一邊床鋪早已涼透, 空空如也, 嚴宵寒的心臟頓時像被人掐著擰了一下, 臉色唰然慘白,掀開被子跌跌撞撞地翻下床,連鞋都沒穿,赤著腳奔了出去。
人呢?!
究竟是他做了荒唐一夢,還是確有其事?傅深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昨晚與他抵死纏綿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他被藥刺激的太過,至今腦子還在發木, 記憶和思維一片混亂,連許多明顯的痕跡都沒注意到,整個人慌的炸了毛,不管不顧地拉開門沖進了走廊。
傅深恰好提著幾個紙包上樓,兩人在樓梯口來了個臉對臉。他沒戴面具,那張毫無掩飾、銳利俊美的臉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撞進了嚴宵寒的瞳孔里。
“醒了?”他一抬眼皮,把藥包換到左手,再平淡自然不過地問,“怎麼不穿鞋就跑出來了?”
嚴宵寒眼圈飛快地紅了,撲過來一把將他狠狠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