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黃金臺》 第81章

《《黃金臺》》第81章

在這場他與元泰帝的博弈之中,一直蟄伏在黑暗之中攪動風云的第三個人,此刻終于浮出了水面。

那支本該深埋在地下的斷箭被人送回傅深手上,才使他得以順藤摸瓜地查明青沙隘伏擊背后的真相。

這個人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注視著他的動作,所以在傅深尋找穆伯修的同時,恰好有人“打草驚蛇”,使穆伯修誤以為是易思明要殺他滅口,從而反咬一口,向傅深抖出了元泰帝和易思明的整個計劃。

難怪他總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難怪真相查起來這麼順利……早有人替他撥開迷霧,把真相放在路邊,只等著他俯身拾起。

“難怪……你要刺殺皇上,”傅深喃喃道,“還有‘白露散’,自始至終就是為易思明一個人準備的……”

純陽輕蔑道:“易思明對你身邊這位嚴大人可恨的深了。南衙式微,金吾衛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他看不起飛龍衛,又眼紅人家的風光,于是想方設法地逢迎皇帝。哈!誰能想到,堂堂國公世子,最后竟淪落成了皇帝的一條狗!”

傅深道:“所以你就讓楊賀軒給他用了‘白露散’。”

“如露如電,如夢如幻。”純陽興致勃勃地道,“傅將軍,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容易上癮嗎?”

“貪婪,欲’望,野心,妄想,偏執,狹隘……在一夕美夢中,他們會以為自己坐擁天下,忘記煩惱,只想征服,這世上沒有他們做不到的事。”

“然后一夢醒來,虛妄散去,他們就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卑微與無能,于是一次接一次地嘗試,醉生夢死,直至五臟六腑被徹底掏空,成了一具空殼。

“‘白露散’也叫‘失魂散’,傳說中服下它的人,會連魂魄也一并消散。”他冷冷地笑了,“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不配叫做‘人’,只配當一具行尸走肉。”

傅深忽然道:“楊賀軒又是怎麼回事?你受楊勖舉薦得以入宮,但你害死了楊賀軒,所以你跟楊家非但不是一伙,反而是仇敵。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綁在楊家這條船上?”

牢內霎時靜了,落針可聞,只余純陽道長粗重艱難的呼吸聲。

“怎麼不說了?”傅深道,“為什麼要引我查出青沙隘背后的主謀?為什麼要刺殺皇上?為什麼要謀害易思明?倘若不是我自作多情,道長,你這是處心積慮地要替我報仇啊——咱們倆認識嗎?”

“還是說,你背后的人,跟我、跟傅家,有什麼不解之緣?”

他的沉默更像是一種默認,傅深搖著輪椅慢慢來到他面前:“看你這個反應,楊家與傅家之間,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深仇大恨?”

純陽道長沉默地凝視著他,突然“呵呵”地笑起來。

那是種仿佛肝膽俱碎的瘋狂大笑,透著得意與不甘,嘶啞如鐵砂摩擦,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上難掩桀驁,某個瞬間,傅深竟然覺得他身上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然而笑著笑著,他嘴角卻有一絲血痕蜿蜒而下。

“元泰二十年,東韃與柘族聯合進犯中原,固山關一戰,傅廷信將軍陷入重圍,腹背受敵。北燕軍曾向唐州守軍求援,唐州節度使楊勖,因傅家不肯送女入東宮,銜恨報怨,竟遲遲不肯發兵,終致傅將軍戰死沙場。”

“楊賊茍活一日,傅將軍英靈一日不得安寧,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傅深一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嚴宵寒失聲道:“敬淵!”

傅深的臉色冷的可怕,目光如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我叔父已過世六年,你為什麼等到現在才出來報仇?”

純陽嘶聲道:“楊勖隔岸觀火,拖延到北燕軍敗退方率軍趕到,當年知情者無一幸存。若非青沙隘事發,我們在原州抓到了一個曾在楊勖麾下效力的馬匪,一聽‘北燕軍’便把當年舊事也招了,楊勖還要繼續欺世盜名下去,埋骨固山關的數千英靈如何安息!”

“‘你們?’”傅深道,“還有誰?”

大股大股的鮮血從男人的口鼻之中溢出,流到傅深筋骨突兀的手上,將衣袖浸染的血跡斑駁。

“我不能說……”

“放屁,”傅深怒極冷笑,“你在北獄受盡拷打,死不松口,偏我來了你就巴巴湊上來全招了。不就是專程在這兒等著我嗎?說啊!”

純陽面色紫脹,胸膛劇烈地起伏,嚴宵寒撲上來抓住他的手:“敬淵,松手!你要把他掐死了!”

“滾!”傅深暴怒地掀開他,五指收緊,指尖幾乎掐進那人的皮肉里:“別他媽裝死!說!你是誰!你背后的人的是誰!”

亂發下的獨眼與年輕將軍寒意森然的雙眼對視,傅深清楚地看到,那只眼睛里似有淚光一閃而過。

“……大公子,我雙手染血,濫殺無辜,自知罪孽難恕,來日到了泉下,也無顏面對昔日同袍。無名小卒,您不必再問我的名字……”

傅深剎那間懂了。

純陽道長,昔日曾是北燕軍中人,而且是與他父親、二叔同一時期的將士。因為只有這些人,才會不管他現在的身份,只叫他“大公子”。

而這個身份一旦暴露,北燕軍和傅深全部都要被卷入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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