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來之筆,峰回路轉。所有人齊刷刷地扭頭看向“拙荊”。
嚴宵寒:“……”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混賬什麼都知道,心里明鏡似的,就是在故意消遣他,好給自己找樂子!
被消遣的嚴大人恨恨地磨著牙,腦海中排著隊跑過一百零八種把傅深這樣那樣的方法。
“誤會!都是一場誤會!”魏虛舟不愧是嚴宵寒倚重的左右手,這時終于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干站著看熱鬧,忙亮出腰牌,喝道:“飛龍衛辦案,閑人退避!”
“飛龍衛”三字一出,嫖客妓’女頓時亂成一團,鴇母嚇的大叫,眾人在大堂烏泱泱地跪了一地。
嚴宵寒忙跟傅深自證清白:“別生氣,我真的是來查案的!”
傅深哼笑一聲:“諒你也看不上這群庸脂俗粉。忙你的吧,我先回去了。”
他真是深諳“打一棒子給個甜棗”之道,兩句話就把嚴宵寒安撫住了。傅深消遣夠了,正待功成身退,嚴宵寒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心帶著灼人的熱度,不容反駁地道:“侯爺,借一步說話。”
第32章 私語┃皇上:精準扶貧了解一下
“干嘛?被本侯抓到出入煙花之地, 飛龍衛要殺人滅口了?”
傅深被他拉到一處無人小巷里, 也不擔心,登徒子似地用折扇去勾他的下巴。嚴宵寒任由他輕薄, 盯著他道:“殺人就算了, 但是得滅口。”
傅深饒有興致地問:“你打算怎麼滅……唔……”
話沒說完, 就被人俯身堵住了嘴。
才新婚燕爾,又被迫分離, 此刻猝不及防地重逢, 有些積藏的感情說不出來,只能靠動作宣泄。這個吻比離開時更纏綿, 還帶著一點刻意的力度。
像是為了報復他之前的作弄, 嚴宵寒在傅深嘴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這一下還是有點疼的。傅深伸手鉗住他的下頜, 嘶地抽了口涼氣,但是沒有罵他:“小心眼。收著點勁,別給我咬出印子來……”
他一抽氣,嚴宵寒自己先心疼上了, 伸手扶著傅深的后腦, 在他咬過的地方輕柔地吮了一下:“咬疼了?”
傅深在他背上拍拍, 示意沒事,還不忘繼續笑話他:“背著我逛青樓,我還沒動手,你倒先委屈上了。”
嚴宵寒在他身前半蹲下來,比傅深稍微低一些,把他的兩只手攏在自己手心里:“你是不是吃醋了?說實話。”
傅深嗤笑:“你當誰都跟你似的, 是個醋缸。”
嚴宵寒:“真不醋?我要是真去逛青樓了你怎麼辦?”
傅深微微一笑,輕聲細語地反問:“嚴兄,你是覺得我提不動刀了嗎?”
嚴宵寒:“……”
其實他早該想到,以傅深的烈性,但凡他有任何欺瞞背叛,結局肯定是一刀兩斷,一了百了。嚴宵寒當年已經在這上面栽過一次跟頭,只是那時傅深尚且年輕,心還很軟,才給了他重新靠近的機會。
他假裝沒有聽見傅深的最后一句話,識趣地換了個話題:“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傅深兩只手都被他拉著,低頭示意他看放在腿上的扇子:“這附近有個竹器店,做的一手好折扇。我去年讓老板做了幾把扇子,剛想起來,順路過來取,誰知就這麼趕巧。”
傅深雖然早已脫離了肥馬輕裘的少年時代,但骨子里仍愛風雅,家里的便服配飾件件都精致的不行。時人多愛木骨扇,更奢侈者則好用象牙牛角為骨。
傅深卻格外偏愛逸巧輕盈的竹扇,也不非要強求湘妃羅漢,只要顏色清潤潔凈他就喜歡。
嚴宵寒隱約想起來了,前幾年傅深偶爾回京,兩人有時候能在街上遇見,傅深沒有一次手里是空的。
傅深道:“你呢?出事的地方不是翠金閣麼,怎麼查到百鶯樓了?”
嚴宵寒:“那金吾衛死在翠金閣,但當晚曾來過百鶯樓。他身上少了一件東西,在翠金閣里沒有找到,我猜可能是掉在這邊了。”
“掉了什麼?”傅深完全是下意識地追問,話出口才想起不妥,“能問嗎?不能說就當我沒問過。”
嚴宵寒握了一下他的手,面不改色地道:“容我賣個關子。倒不是不能說,不過要等晚上回家才能告訴你。”他環顧四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在這里說,有點不大方便。”
傅深不能理解他神神叨叨的趣味,心說難道晚上要回去講鬼故事?嚴宵寒是把他當三歲小孩了嗎?
“好吧,”他認命地屈指在嚴宵寒掌心勾了勾,“有件事,我覺得或許跟這個案子有關系。我聽沈大夫說,那個金吾衛死于脫陽急癥?剛才我在店里取扇子時,偶爾聽了一耳朵掌柜們閑聊。聽說從開年至今,短短兩個月,這一帶的青樓里已經抬出去好幾個人。最近的馬上風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嚴宵寒起身,彎腰在他頰邊親了一口,低聲道,“把沈遺策給我留下,剩下的事回去再跟你細說。”
傅深見他心里有數,點點頭不再多說。嚴宵寒將他推出巷外,交到肖峋手上,轉身欲走時,傅深忽然叫住他,揚手將那把折扇丟進他懷里。
他收手時袍袖在空中劃出圓潤弧度,青衣黑發,哪怕只能坐著,也透出玉樹臨風的瀟灑風姿,引得樓前無數鶯鶯燕燕伸長了脖子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