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睜了睜眼,猛地轉身,一字一頓地警告他:“別說,那個字。”
我少有這樣嚴肅甚至于嚴厲的時候,他有些錯愕地眨了眨眼,很快明白我指的是什麼。
“好,我不說。”
看他這個樣子,突然就想到之前我也給宋墨解釋過,“死”這個字眼是不好隨便用在活著的人身上的,更不能用在自己身上。那時他被我嚇住了,愣愣點頭的模樣,簡直和宋柏勞現在的樣子如出一轍。
“你還有什麼心愿未了?”我緩了語氣問他。
他人生美滿,要什麼有什麼,父母俱在,兒女成雙,還有什麼心愿是沒達成的?
以他現在的地位,應該想做任何事都不難。除非這件事很“大”,大到他一下子短時間內完成不了。
宋柏勞手掌覆上我的臉頰,拇指不住摩挲我眼下的一小塊肌膚,微微笑道:“陪你一輩子。”
我怔然望著他,瞬間失了言語。
他繼續道:“在沒有達成這個心愿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他中間明顯停頓了下。
我還以為起碼是類似于“要做世界之王”或者“成為商界no.1”這種等級的恢弘偉愿,結果只是這個嗎?
只是這個啊……
怎麼他一解釋,我反而更難受了。
我緊抿著唇,上前牢牢擁住他。
他輕笑著,歡迎我投入他的懷抱。
我不甘又惱恨:“你就是個禍水……”
讓人牽腸掛肚,輾轉難眠的禍水。
專門禍害我,讓我一輩子都逃脫不了他的魔掌。
第七十六章 番外二
宋柏勞讓我參加一場晚宴,說是總統來了。
我這幾天倒是看了新聞,知道他會來,只是不知道自己也要參加迎接他的宴會。
晚宴在香潭老字號酒店舉辦,整個宴會廳不算奢華,卻很隆重。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香潭的四名新晉議員以及他們的家人都悉數出席了這場宴會。
從首都來的不止總統和總統夫人,宋柏勞在開場時每個人都與我做了介紹,說是讓我等會兒打招呼起來心里有個底。
一參加這種正式場合我就十分緊張,整場下來簡直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宋柏勞說去哪兒去哪兒,說敬誰敬誰。
“那是總統辦公室的秘書官之一,韓遠松。”宋柏勞攬著我的腰,在我耳邊小聲道,“他父親是總統的心腹,曾經擔任過上一屆的財政大臣職務,不過很快因為身體原因退了下來。和他爸不同,他就是個紈绔子弟,草包一個,能成為秘書官,也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
“他還十分好色,年輕時沒少惹風流債,身為alpha,至今沒有標記的omega,也沒結婚。”
“草包”距離我們不遠,與面前的一位紅裙女士正說著話。他穿著一身銀灰色的西服,大概五十多歲,不算高,但挺瘦,說話時含著幾分吊兒郎當。
看他和女人說話的樣子,就能知道他年輕時的確是名風流種,還是最爛的那種大眾情人。
可能我的目光太明晃晃,他忽然說著話看了過來,與我正好對視。
我一怔,移開視線已來不及,只好硬著頭皮沖他笑了笑,沒想到他垂首與面前女士說了什麼后,竟直直走了過來。
我舉起酒杯,不動聲色擋在唇邊:“他走過來了……”
宋柏勞稍稍用力掐了把我的腰,沒說話。
韓遠松端著酒杯走到我們近前,主動伸出了手:“宋先生,宋夫人,初次見面,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我們和他一一握了手,之后他便與宋柏勞聊了起來,聊民生,聊生意,也聊哪里的雪茄最好,哪里的火腿最香這種比較符合紈绔人設的話題。
聊完一圈,他看向我,突兀地道:“宋夫人讓我覺得十分面善,似乎哪里見過。”
他這話乍聽起來太像俗套的搭訕,以至于我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怎麼接,過了兩秒才道:“啊,是嗎?可能您在網上看過我的視頻?”
韓遠松有些苦惱地蹙了蹙眉:“想不起來了,我總感覺你的這雙眼睛似曾相識……”
要不是宋柏勞還在旁邊,我真的要以為他是不是在硬撩我。
環在腰間的手愈加收緊,宋柏勞生氣了。
“韓秘書應該記錯了吧,我夫人沒去過首都,不可能見過您。”
他的語氣客氣中帶著冷漠,要是敏感些的聽了這話就該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冒失。可韓遠松完全就像沒事人一樣,盯著我思索半天:“可能是像我以前的某任情人吧。”
他這話已經不是冒失,是失禮了,我感到身旁宋柏勞身體瞬間緊繃起來,有要上前的趨勢,連忙拉住他。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也不管對方怎麼看,丟下一句話我拽著宋柏勞就往會場邊上走去。
開了通往外面的門,確認沒人,我才拉著他到了露臺上。
“你拉我做什麼?”宋柏勞口氣不好,臉色也糟糕。
不等我回答,他抽回被我握著的手,徑自走到露臺邊,從內側袋里掏出煙和打火機。
啪的一聲,白煙冉冉飄蕩開來,在夜色中形成一縷捉摸不定的輕稠。
“不拉你,你要做什麼?”我走過去,靠在他邊上的護欄上。
“揍他。”
會場的燈光明亮璀璨,從外面很容易便能看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