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彎腰取出,遞給了一旁的少年。
“……”少年蹙了蹙眉,“我不喜歡草莓牛奶。”說是這樣說,但還是接了過去。
宋柏勞表情坦然:“我知道啊,但我喜歡。”
少年擰開瓶蓋的動作一頓,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玻璃小屋道:“你可以去alpha休息區喝水。”
公共區域,未經標記的alpha不得隨意取下止咬器,但他們畢竟也是正常人類,總會有饑、渴之時。于是就如室外吸煙區一般,出現了alpha休息區。在休息區內,alpha可以脫下止咬器喝水進食,抽煙接吻,做一切他們戴著止咬器不能做的。
“不要,太麻煩了。”宋柏勞直接否決了。
就幾步路而已,他到底在麻煩什麼?記得當時我是這樣想的。
“隨便你。”少年拉開易拉罐,仰起脖頸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宋柏勞斜倚著販售機,眼眸低垂,視線落在對方滾動的喉結處,長久地沒有偏移。
少年拿開易拉罐,滿足地長吁了口氣,對上宋柏勞的雙眼,他微微一愣:“你要是實在想喝,我……我明天中午給你帶一罐?”
宋柏勞看著他,靜了一瞬,勾了勾唇:“好啊。”
這時,博物館大門方向傳來響亮的喇叭聲,少年與宋柏勞一同望過去,只見路邊停著輛拉風的紅色超跑,從車上下來一名有著波浪長發的成熟女性,脖子上戴著一條皮質防咬項圈,紅唇雪膚,風情萬種。
“小柏勞,我來接你了。”等她走近了,空氣中便都是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
宋柏勞瞥她一眼,雙手插兜,直起身道:“走吧。”
顯然兩人是熟識。
“啊,這個小beta也很可愛啊,要不要帶他一起……”女人笑著探出手,想要觸摸少年的面頰。
少年臉上閃過一絲無措,就那麼呆愣在了那里,看著那手離他越來越近。
忽然宋柏勞從后面拽住女人的胳膊,將她的手拉扯回來。另一只胳膊有力地攬住女人的腰腹,將她完全帶進了懷里。
“有我還不夠嗎?”他嗓音低沉地在女人耳邊說,“beta有什麼意思?”
女人立時紅了臉,雙眼迷離道:“好吧好吧,只有你,只有你。小柏勞真霸道啊,竟然連朋友的醋也吃……”
宋柏勞攬著女人轉身離去,空氣中隱約傳來他的輕笑:“朋友?才不是……”
不僅他覺得可笑,我也覺得可笑。
朋友?怎麼可能呢。
我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低頭,發現自己手上握著那罐草莓牛奶。
嘴里殘留著香甜粘膩的質感,我有些犯惡心,轉身將易拉罐投進了垃圾桶。
睜開眼,意識短暫的停留在上一個畫面,腦海里迷迷糊糊只有一個念頭——我果然很討厭草莓牛奶。
指尖微動,掌心立馬傳來一陣鈍痛。
“別動。”手腕被按住,我一愣,偏頭看向床邊。
床頭擺著一把沙發椅,宋柏勞坐在那里,讓我一時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向平襲擊了你,你還記得嗎?”他許是看我迷惑,以為我還不清醒,于是主動幫我勾起回憶,“夏維景救了你。”
“夏維景?”這名字熟悉又陌生,我剛醒,還有點轉不過彎。
“就是……那個道士。”宋柏勞想了想道,“他是夏家人,按照輩分,我還要叫他一聲‘叔公’。”
我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按了按額頭,原來維景道人不是什麼釘子戶,而是土財主本人。
這整座山都是以他名字命名的,他怕宋柏勞什麼?
“道長還好嗎?”
宋柏勞靠回椅背:“有點閃到腰,別的沒什麼,已經回去了。”
我放下心來:“那就好。”
我想坐起來,可惜身上發虛,沒什麼力氣,撐到半途又倒了回去。
“你……”宋柏勞連忙過來扶我,黑著臉似乎想要罵我,但可能突然想起我是名病患,又給憋了回去,“你當心些。”
可以的話,我倒是更想換九嫂來。這大少爺不像是來照顧人的,倒像是輸了整人游戲被罰過來做苦力的。
我靠在床頭,看了眼自己纏著繃帶,被護具固定住的右手。
“我的手……”
“斷了兩根肌腱,不過已經接回去了。拆線后只要堅持復建,靈活度不會受影響。”像是怕我不信,他又補上一句,“是全國最好的醫生給你做的手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看來又要有一段時間不能用手了,去年明明都過了本命年,怎麼霉運還是糾結著不散呢?不知道道長那里有沒有開運的道場,我真應該好好去去晦氣了。
話題結束,安靜下來,我倆都不再說話。
在讓人尷尬的靜默中,每一秒都十分難熬。
“對了,向平怎麼樣了?”我問。
宋柏勞面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唇角抿成直線,聲音都不自覺冷了幾分。
“還活著,也在這家醫院。”他皮笑肉不笑地沖我露出一個微笑,“這個你也放心,我有好好招待他。”
他不笑還好,一笑我汗毛直立,抑制不住地抖了抖。
后來我才知道,我所在的醫院是駱夢白他們家的產業,也就是說,宋柏勞要讓向平過得不舒坦,實在太容易了。
“他……他是不是還襲擊了別人?” 我記得碰到向平的時候,他身上已經帶了血跡,在來找我之前,他去過哪里?又找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