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樂場人多,最近又熱,您第一次帶小少爺去,我是真的怕您應付不過來。”
這樣看來,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是我想岔了。”
不跟著就好,不跟著逃起來也方便。他們要是一直盯著我,去哪兒都跟著,我怕就難走了。
翌日一早,我剛起床,宋墨便已經穿戴停當過來敲門。
他不停催促我快點刷牙,快點下樓,快點吃早餐,連到了車上,都要求司機快點開車。
要是有尾巴,他估計早已搖成一片了。
九嫂倒真的是經驗豐富,將宋墨可能用到的東西都放進了一個大背包里,甚至還帶了一支小風扇。
天氣的確很熱,小朋友的體力有限,興奮地逛完整個園區,消耗得也就差不多了。
酷暑之下,興奮都變為汗水,一點點從體內蒸發。他又太小,很多項目都不能玩,只能仰頭看著一車車人尖叫羨慕不已。
所幸這家游樂園除了刺激的游樂項目,還有許多小電影和歌舞秀,都是小朋友可以看的。
“還沒開始嗎?”宋墨懷里抱著新買的毛絨玩具,屁股在座椅上扭來扭去。
我看了眼時間:“還有五分鐘,不要急。”
不大的劇場位子都沒坐滿,還在不斷的進人。我同九嫂說了聲去廁所,隨后站起來往出口走去。
走廊里還有不少人,都是大人帶著孩子,嘰嘰喳喳吵成一片。
真是不可思議,幾個月前我對人群還滿是抵觸恐懼,而現在,我已經不再懼怕他們,可以自如在人流里穿梭行走。
上完廁所再出來,走廊里已經不剩什麼人,可能是臨近演出不給入場了。
“快開始了,媽媽你快點啊!”
往回走的腳步一頓,我整個人僵在那里,心臟忽然失了規律,瘋狂跳動起來。
我屏著呼吸轉過身,不遠處的玻璃門邊,一個頭上戴著紙王冠,手里拿著塑料寶劍的小男孩映入我眼簾。
他有著細長明媚的雙眼,鼻子小巧秀氣,已經開始掉牙了,笑起來的時候可以看到少了顆門牙,但仍然很好看,特別的可愛。
我恍然在夢里,機械地邁開腳步,停在了他的面前。
這太突然,也太驚喜,讓我簡直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他。就算沒有鏡子,我都可以想象自己的五官有多糾結,它們在喜與悲間左右為難,無法達成統一。
“我不等你了!”
他沒有看到我,繼續往前走。
“優優……”我急急叫住他。
他聽到這個名字疑惑地停住腳步,當看到是我時,瞬間露出了然的神色。
“是你啊。”
“是,是我。”我在他身前蹲下,抬手無比眷戀地撫上他的面頰,“我終于見到你了。”
不再隔著手機,而是真實的,能看到也能摸到的站在我面前。我眼眶發熱,指尖都在抑制不住地發抖。
他歪了歪頭,眉頭逐漸蹙起。
這不像是個開心的表情,狂喜之后,我又開始惶恐。
他是不是不高興我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會不會心里還在怪我這七年對他不聞不問?又或者寧詩向他傳輸了什麼錯誤觀念,導致他對我有所誤解?
“優優……”女聲戛然而止,下一秒又尖銳地響起,“你干什麼?”
優優聽到聲音立馬轉身跑向對方:“媽媽,這個人好奇怪啊。”
那是個穿著白色碎花裙的女人,隨意扎著頭發,汗水沾濕了鬢發,沒有項圈也沒有咬痕,是個beta。
我站起身,訕笑著介紹自己:“你好,你……你應該是優優的養母吧,我是他親生父親寧郁。寧詩,也就是我的母親應該跟你提起過我吧?”
對方看了看我伸過去的手,接著用一種仿佛看神經病般的眼神看向我。
她將優優扯到自己身后:“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跟你沒關系。我是有老公的,我老公才是優優的親生父親!你這個人青天白日的怎麼瞎碰瓷啊?”
我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有些懵:“不是,寧詩你認識嗎?她七年前把孩子交到你們手上,讓你們代為撫養的對不對?那天……那天我還跟優優視頻過的,你記得嗎?”
女人猶疑地盯著我:“視頻?”她忽地像是想到什麼,“你是說那個有錢的貴婦?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什麼七年前啊,我們和她才認識幾個月。我也不是優優的養母,我是她親媽,親媽你懂嗎?他從我肚子里生出來的,和我有血緣關系的。”
我不懂。
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優優如果是她生的,那我又是什麼?
不,如果優優是她的孩子,那我的孩子又在哪里?
我張了張口,發出的聲音艱澀喑啞:“既然他是你的孩子,為什麼視頻里要叫我爸爸,為什麼要叫寧詩奶奶?”
我還保有一絲希望,一絲她是為了不被奪走孩子而故意騙我的希望。
哪怕我已經全身冰冷,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不是拍戲嗎?她看優優外形好,要他演個從沒見過親生父親,在孤兒院長大的小孩兒。”女人護著優優逐漸遠離我,“她給的錢是很多,但我們也不是賣孩子的。
你別亂來啊,光天化日的,你再騷擾我們我可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