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說沒有,表示那天多虧有宋伯勞,并沒有受什麼驚嚇。
駱青禾點了點頭,不再多問,轉頭讓九嫂將宋墨帶下來。
我愕然道:“您要帶墨墨去外面?”
駱青禾站在那里,挺拔猶如松柏,氣質疏離清冷,這樣一個仿佛永遠都冷靜克制的alpha,很難想象他會毫無理智地對宋柏勞動手。
“今天是硯池和阿喬的忌日。”
硯池,阿喬……夏硯池和夏喬?他們忌日是同一天?
原來他不是來看望宋墨,而是來帶他去祭掃的。
九嫂很快將穿戴整齊的宋墨抱了下來,宋墨被移交到駱青禾懷里時顯得十分乖巧安靜,還主動環住了駱青禾的脖子。
只是到要走的時候,他見我停在門口沒有要上車的意思,忍不住顯出一點焦慮。
“媽媽不去嗎?”
駱青禾一下頓住腳步,長眉擰起:“媽媽?”
壞了,他不會與宋柏勞一樣也有被害妄想癥,覺得我要圖謀他們家什麼吧?
他略微偏頭看過來,目光堪稱銳利,我渾身一凜,背脊上汗毛都豎了起來。
但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隨后便收回視線,沖宋墨慈和道:“他不去。”
宋墨顯得有些失望,但也乖乖的沒有鬧,走前還朝我隔著車窗揮了揮手。
目送他們離去,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身進屋。
夏喬自殺都選在兒子忌日,想必是很疼愛自己這個孩子的。
說起來,我還見過夏硯池。
宋柏勞打架生事,將同年級一名alpha的鼻子都打歪了,學校請來家長,結果也不知是不是夏喬和駱青禾都不在,竟是夏硯池這個繼兄來領的人。
彼時他們剛從校長室出來,他們下樓,我上樓,兩撥人在樓梯口差點撞上。
轉角處驟然出現的青年讓我止不住驚呼出聲,夏硯池也被我嚇了一跳,退后一步撞到后面宋柏勞身上。
宋柏勞扶住他肩膀,蹙眉看我:“走路看著點啊。”
他嘴角有些淤青,瞧著越發“不良”。
雖然我并不覺得是我走路沒看清的問題,但還是道了歉:“抱歉,你沒事吧?”
這是我第一次見夏硯池。他皮膚白皙,甚至可以說毫無血色,透著股弱不禁風。與夏喬看起來沒什麼主見的懦弱不同,他是缺乏健康的病弱。
夏硯池捂著心口看我一眼,也不知是不接受還是不稀罕我的道歉,站直身體后,他并沒有搭理我,而是偏頭淡淡沖宋柏勞說了聲:“走吧。”便擦著我遠去。
那態度不能說嫌惡,至多只是漠視,卻同樣讓人很不舒服。
第二天,我正在天臺吃飯,宋柏勞上來了。我將一袋小餅干照臉丟了過去,他一把接住了,等看清不是暗器而是點心時,微微挑了挑眉。
“你干嘛火氣這麼大?”
我低頭吃飯沒說話。
他在我身邊坐下,將餅干一塊塊丟進嘴里,咬得嘎吱作響。
突然,宋柏勞毫無預兆地開口:“你是不是在生昨天的氣?”
我咀嚼嘴里食物的動作一停,低頭戳了戳手下的米飯。
“沒有。”
但他好像已經認定我在在意什麼,徑自說了下去。
“他就是那個樣子,從小身體不好,心肺有問題,平時沒什麼朋友,脾氣就很怪。”他嗤笑道,“有時候我也受不了他。”
雖然我并不覺得自己在生氣,但聽他那麼一說,心情倒的確明朗幾分。
第二次見夏硯池,是在一年后。
那時候我已經知道自己懷孕,驚慌無措不足以形容我當時的心情。
我找不到人商量,思來想去也只有去找另一個當事人,一起來討論下這個“意外”的去留問題。
宋柏勞大學去了首都,沒在香潭本地,我只能等他放假回家再去找他。
我記得那天天氣很差,要降溫了,天上陰云密布,空氣中滿是潮濕的氣息。
我在宋柏勞家門口等了很久,傭人說他不在,可我不信。我從早上天不亮就開始等在門外,期間沒見到任何人出門,說人不在必定只是不想見我的托詞罷了。
我從上午等到下午,風漸漸大起來,寒氣刺著人骨頭發酸,我有些撐不住了,就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總是深鎖的別墅大門緩緩朝兩邊打開,從中駛出一輛黑色的加長豪車。
這是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有人從里面出來。
我一下站起身,也不管里面到底坐著誰,撲到車門上就開始拍窗戶。
很快,車窗降下,宋柏勞戴著止咬器的臉逐漸顯露,他的身旁坐著夏硯池。
“你做什麼?”他黑著臉低聲呵斥我,“我說過不想再見你吧?你到底要死纏爛打到什麼時候?”
我扒著窗,不讓他再升起來:“我有話跟你說,就五分鐘,給我五分鐘!”
他死死盯著我,幾秒后,我感到車門正在打開,忙往旁邊讓了讓。下一瞬,宋柏勞沒好氣地推開車門,從車子上跨了下來。
“給你兩分鐘。”他走到路邊,離車大概有五六米距離,停下大發慈悲地給了我兩分鐘。
“那天……那個信息素,還有那封信,不是我做的。
”我緊緊攥著衣服下擺,“我也不知情,不是有意要設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