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聽了我的話,疑惑地抬頭:“……爸爸鳥?”
爸,爸爸鳥?!
面對他的一臉天真,我想笑不好笑,憋得好辛苦。
“不是,只是和爸爸的名字同音不同字而已。”
宋墨懵懂地點點頭,又看回那只伯勞。
對方也看著我們,不時啄兩口溪水,在石頭上跳來跳去,表現十分活潑。
宋墨忍不住從我懷里起來,走近了觀察。我叮囑他小心,坐在那里視線不離地看著他。
他蹲岸邊看了會兒,可能看夠了,起身往我這里走。
“……爸爸?”宋墨停下腳步,看著我的方向叫道。
伯勞鳥隨著他的聲音振翅而飛,我好笑地糾正他:“不是爸爸,是伯勞鳥。”
話音未落,身后傳來草葉窸窣聲。
“不是我是誰?”熟悉的慵懶語調,伴著樹枝折斷的輕響,離我很近。
我驚訝地回頭,就見宋柏勞正擰眉撥開一支擋路的樹枝,緩緩朝我走來。
第十九章
【師父說要做一頓好吃的犒勞我們,結果大家集體食物中毒。】
宋柏勞看了眼我的腳,蹲下拿手按了按我腫脹的部位。
“動一下腳趾。”
我聽他的話,忍痛蜷縮了下腳趾。
“骨頭應該沒事。”他轉了個方向,背對著我,“上來。”
我盯著他寬闊的脊背,有些無所適從:“可你背上……還有傷。”
雖然我體重不算超標,但怎麼也是個成年男性,這麼趴上去讓他背一路,我怕到時候他傷口又裂開。為了背我回去還搭上一個他,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這樣,你先帶墨墨回去,然后叫別人來接我……怎麼樣?”
我自認這個主意還不錯,兩頭都兼顧到了,十分合情合理,可宋柏勞卻并不樂意。
“你怎麼這麼麻煩?”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睨著我,顯得很不耐煩,“給你兩個選擇,我背你回去,或者你自己爬回去。你選一個。”
他這個人真是難以琢磨又很不講道理。
我與他對視片刻,最終還是妥協,實在不想自己爬回去:“那麻煩你了。”
我小心翼翼趴到他背上,已經盡可能放輕了動作,可還是能感覺到他肌肉緊繃了一瞬。
“疼嗎?”我擔心自己壓到了他的傷口。
“你顧好你自己吧。”他穩穩托著我的膝彎站起身,對一旁宋墨道,“跟著我,不許亂跑。”
宋柏勞對孩子向來嚴厲,宋墨一直有些怕他,這會兒聽到他的命令哪里敢不從,連忙上下點著頭,表示自己一定會乖乖照辦。
宋柏勞沒事人一樣背著我穿過樹叢,走到山道上。宋墨牽著他的衣擺,緊緊跟在一旁。成人步伐大,特別宋柏勞又有一雙大長腿,宋墨跟得很吃力。
為了跟上宋柏勞的腳步,他一臉認真專注,可當抬頭看向我時,又會對我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看他走的鬢角汗都出來了,忍不住開口:“你慢點走,墨墨跟不上了。”
宋柏勞腳步一頓,低頭看了眼宋墨,之后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微風吹拂過樹梢,山道上葉影婆娑,枝葉互相摩擦著,發出簌簌聲響。
這樣舒適的氛圍,就算受了傷也令人心情愉悅。
我湊近一些,低聲在宋柏勞耳邊道:“謝謝……”
謝謝他能來找我們,也謝謝他愿意背我回去。
宋柏勞踏上臺階的腳步十分穩健,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冷箭嗖嗖,讓人防不勝防:“我只是怕宋墨出事,你少自以為是。
背你只是想還你之前照顧我的人情,你別以為討好我就會改變我對你的看法。”
我本來還控制自己不要將重量全壓到他身上,一聽他又開始說這些煩人的話,立時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挨了上去。
宋柏勞吃痛地悶哼一聲,停在石階上緩了口氣:“你不要動來動去!”
我在心里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雙手握住他肩膀,稍稍退開了些與他背部的距離。
“沒關系,我對你好也不是圖你會改變什麼。”
我的話就像一根魚刺,瞬間噎得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梗在那里無話可說。而我也算是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終于耳根清凈下來。
九嫂看我的腳腫得跟饅頭一樣,馬上上樓敲開了駱夢白的房門。因為宋柏勞的傷需要每日換藥,她已經在宋家住了好幾天了。
駱夢白一邊擦眼鏡一邊打著呵欠從樓上下來,一臉的精神萎靡。
“你們知道我昨晚幾點睡的嗎?能不能呵護下熬夜寫期刊論文的人?”
宋柏勞閑適地坐在沙發上,手里端著九嫂剛給他泡的伯爵茶:“呵護你?那下個季度你研究室的經費……”
我聽九嫂說過,駱夢白現在在搞的研究項目被他們學術界一致公認為瘋狂而無用,全靠宋柏勞出錢扶持才得以繼續下去。由此駱夢白才會隨叫隨到,大材小用地甘愿成為宋家的家庭醫生。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嘛表弟。我一個alpha又不是omega那樣的嬌花,哪里用呵護。”駱夢白沒骨氣地改了口風,戴上眼鏡向我走來。
她輕柔地轉動我的腳掌,檢查一番,得出與宋柏勞一樣的結論——骨頭沒事,就是扭到了。
“九嫂,我那個跌打藥油你還留著吧?就是上次表弟用的,把那個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