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讓姑姑看看……”她拿出聽診器,靜靜聽著宋墨的心跳,之后又為他做了一系列的基礎檢查。
最后她為宋墨重新蓋好被子,直起身對宋柏勞道:“沒太大問題,春天嘛,總是比較容易誘發哮喘。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在這住一晚,再觀察一下。”
宋柏勞看了眼床上有些睜不開眼的宋墨,點了點頭道:“麻煩你了。”說著又看向我,態度急轉直下,“讓九嫂準備客房。”
我忙不迭應下,轉身出了門。
九嫂一聽駱夢白要住下也很高興,說有對方在就好放心了。經她一說我才知道,原來駱夢白年紀輕輕竟然已是abo三型血與c20病毒研究方面的權威。而且她還是宋柏勞的表姐,駱家的嫡系。
第十一章
【有翅膀都不一定能飛,更何況癩蛤蟆?】
輕輕推開房門,沒在屋里見到宋柏勞的身影。我還以為他不在臥室,關了門剛要松口氣,就聽到陽臺方向傳來斷續的說話聲。
“就哮喘發作,小毛病,你也不用特地來一趟。”
宋柏勞的聲音飽含一種極度忍耐的恭順,與壓抑的煩躁。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麼,那點恭順再也維持不住,他開始完全爆發。
“他怎麼說也是我兒子,我難道會弄死他嗎?他不會說話是誰的錯?”
發作一通,又是長久的沉默。
我掀開被子躺到床上,期間不敢發出一點響動,就怕這噪音進到宋柏勞的耳朵里要惹他更生氣。
等終于躺好了,我長長吁出一口氣,而那頭宋柏勞的電話也掛斷了。
移門拉開又合上,伴著室外微涼的山風吹在后頸,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一會兒,身后床鋪下陷,宋柏勞坐了下來。
我僵硬地側臥在那里,根本毫無睡意,總感覺有股視線盯著我,從下往上,明目張膽。
他到底在看什麼?
我睜開眼,直直望著黑暗的前方,實在很想回頭看一眼身后。看看宋柏勞大半夜不睡覺到底盯著我干嘛。
突然,床鋪微動,宋柏勞終于有了動靜。
下一瞬,我脖頸后的一小塊肌膚被更為灼熱的體溫碰觸,生出無限癢意。
“已經愈合了。”他刮搔著曾經被他咬破的地方,語氣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因為位置比較尷尬,我一直沒有仔細看過那個咬痕,只在換藥的時候聽九嫂說過兩句,愈合的還挺快,是個漂亮的alpha標記。
漂不漂亮怎麼定義的我不知道,愈合的快還要感謝宋柏勞下嘴的時候沒有撕扯,我見過不少omega頸后的撕咬傷疤都特別大,猙獰得讓人一看就替對方疼得慌。不說omega,就說寧詩脖子后那道疤,簡直就是被野獸撕咬過的一樣。我記得她第二天連床都下不來,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面白如紙,打了三天點滴才算緩過勁兒。
這樣一想,宋柏勞還算是“嘴下留情”了。
“愈合了,你身上我的氣味就會變淡。”身后傳來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我已經有了些不好的感覺,剛想回身制止他,卻被他先一步握住下巴,固定住了頭部。
尖銳的疼痛再次襲來,同樣的位置,一樣的深入。
“唔……”
beta雖然沒有頸后性腺可以跟alpha交換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卻可以通過犬牙注射進beta的身體。
如宋柏勞所說,有那麼段時間我的身上會留有他的氣味。可這股氣味終究會消散,并不能形成永久的標記。
信息素流入體內的感覺并不好受,又酸又漲,像是有人拿超大號的針頭往我身體里懟濃酸。
我疼得受不了,反手去推宋柏勞的胸口,他指間力道驀地加重,齒關也更合攏幾分。
抵在他胸前的手指一點點蜷起,我整個身體都在發抖:“不要這樣……”
似乎是很滿意我的示弱,又可能覺得這點疼痛已經足夠讓我學乖,他漸漸又放松了咬合。
等他的第二次標記完成,我身上出了一層汗,脖子里粘膩一片,還有種大病初愈的虛脫感。
宋柏勞抽出犬牙,用柔軟的舌頭舔去傷口周圍的殘血:“還好,沒有流很多血。”
據說alpha的唾液有止血消毒的功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我去找九嫂包扎一下……”下地時,我的腿還有些發軟。
我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單純心情不好拿我撒氣嗎?
總不可能是真的想在我身上留下屬于他的氣味……
“寧郁。”
我扶著半開的門頓在那里,回頭看去,宋柏勞盤腿坐在床上望著我,白色的浴袍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我扯亂了的緣故,前襟泄得有點大,露出大半個結實的胸肌。他手肘撐在膝頭,支著下巴,唇角甚至還留有一點暗紅色的血跡。
“明天我爸會來。”他面無表情道,“無論他說什麼都不要反駁他,我會處理。”
我愣了愣,不是很懂宋柏勞的意思。但……只要不說話就行了吧。
“我知道了。”我順從地點頭,轉身出了房門。
門一關上,哪怕只是一墻之隔,那股由宋柏勞帶來的無形壓力也要小上許多。
要不是怕宋柏勞突然開門出來,我真想靠在門上先把氣喘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