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跟隨寧詩進到朱家,第一次見到朱璃時,我以為自己見到了仙子,他是我見過的長得最美麗的omega。
朱家正正經經的嫡子,又是個Omega,他們為何要舍近求遠選擇我?難不成宋柏勞還記掛著學生時代那些恩怨,誓不與朱璃成婚?
那他該更看不上我才對,畢竟我與他的過節更大。
“朱璃?”寧詩一下臉色變得很難看,很難想象她優雅的紅唇中能吐出這樣刻薄的話語,“與夏家敲定婚事后,那個小賤人一時忘形去酒吧狂歡,結果發情期提前到來,在廁所稀里糊涂就被別的alpha標記了。平時裝得像模像樣,到頭來也不過是個婊子。”
看來我不在朱家的這些年,他們兩個的戰爭依然激烈。那個漂亮、聰明的朱璃竟然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實在讓我難以想象。
“可我甚至不姓朱。”
寧詩不以為然:“宋柏勞也不姓夏。”
“他是夏家正兒八經的繼子,我不是。”
寧夫人容貌出色,談吐不凡,很受上流人士的喜愛。最終找到朱云生這個歸宿,她也算花了不少手段。可惜朱云生同很多alpha一樣,什麼都給,就是不給名分。因此她到現在還是有名無份,只是朱云生的情人。
我一個情人的兒子,就是要代表朱家出嫁,又哪里來的資格?
寧詩自然地撫上自己的項鏈,笑得璀璨生姿:“你答應了,云生就會娶我入門。”
我明白了,我是她嫁入豪門的通行證。
她鉆營十幾年,努力了那麼久,絕無可能放棄這次得來不易的機會。她會不擇手段地讓我同意這門婚事,威脅、利誘說不準都只是她的開胃菜。
“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怎麼做?”我試探著問她。
寧詩挑挑眉,明明是在笑,眼神卻很冷:“寧郁,你既然問到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因為你,我已經錯失過一次機會,如果這次你再搞砸,讓我在朱家難做,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你不會想知道我要怎麼對你,還有你那個孩子的。”
“ 別,別動他!”只是短短十分鐘,我便完全相信了她關于孩子的說辭。
我害怕極了。我害怕寧詩這七年沒有好好對他,更害怕將來他會成為第二個我。
“當然,你乖乖的,這些都不會發生。”寧詩許是看我臉色不對,很快又緩和了語氣,“宋柏勞有什麼不好呢?他都不介意你是beta,你能嫁給他,是多少omega求也求不來的事,你該感到幸運,懂得知足。”
我一下攥緊雙手,心臟劇烈的鼓動差點沖破胸腔。
“他不會娶我的。”
寧詩道:“可是他同意了。”
我驚詫地瞪大眼,整個愣住了。
作者有話說:好久不見~此文為幻想架空,文里的私設均與現實生物學無關。
第二章
【如果這個世界真有原罪,生而為人或許就是我的原罪。】
我的小腹和后腰上各有一道紋身,原本是為了遮掩剖腹的豎切傷口被寧詩硬拖去紋的。她的意思大概是紋點花啊草啊蓋住疤就行,我卻偷偷讓刺青師紋了一道更猙獰的傷疤——破開的皮肉,鮮紅的肌理,亂七八糟的粗糙針腳,就像被人用利劍貫穿了身體。
這簡直是在赤裸裸地與寧詩對著干,她憤怒地盯著我的身體,狠狠甩了我一巴掌,罵我是不思進取的廢物,然后將身無分文的我丟在了偏僻的刺青店門口。
要不是同樣在店里紋身的梁秋陽見我可憐慷慨解囊,我恐怕就要被刺青店主以“霸王紋身”為由扭送警察局了。
別說寧詩不能理解,連我都無法理解自己那一刻腦子里在想什麼。
我其實并不喜歡那個孩子,也沒有想過要生下他,但當他真的離去時,我又覺得無法釋懷。
梁秋陽說那可能是因為我的“母性”本能,我覺得他說得不對,那可能只是我的矯情。我矯情的認為,自己不應該忘記。
“馴養我吧。我不過是成千上萬只狐貍中的其中一只,跟別的沒什麼不同。你要是馴養了我,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你獨一無二的狐貍。”
我調整了下攝像頭,讓鏡頭能更好的對焦到我肩膀以下的部位。
“不好意思,昨天做飯時手受傷了,不能碰水,只能改做播音主播了。”我伸出手,給鏡頭后為數不多的幾名觀眾展示左手食指上的創可貼。
傷口就在指關節處,側面兩厘米左右的一道,不算深,但昨天流了不少血。
作為一名烘焙師,整日與廚房打交道,終日打雁反叫雁啄瞎了眼,這一切還要怪宋柏勞。
我做飯時習慣開著電視,這樣能讓屋子里有些人氣。一般是新聞之類的,有時候也會看些比較鬧的綜藝。
昨天我正削一枚土豆,突然從新聞男主播口中聽到了“宋柏勞”三個字,手一快,刀鋒貼著果肉劈進了肉里,還好我及時收住了力,不然怕是要去醫院掛急診。
我沖進客廳猛抽紙巾壓住傷口,耳邊聽到了更多的內容。夏家當家人因病去世,作為繼子,宋柏勞繼承了夏家旗下所有的產業,一舉成了百億富豪榜最年輕的黃金單身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