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毛巾吸干了手臉上的水珠,他給自己擦了一層乳液,又薄薄摸了層防曬。他對著鏡子審視了自己臉,感覺瞧起來順當些了,然而心中總是不穩當,所以拿上乳液和防曬霜后,才開門出來。
把門關上的時候,他聽見了開關抽屜的聲音。他在忐忑中挪動雙腳,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溫凜坐在床上,朝自己招招手,溫聲喚道:“過來。”
他走到床邊,將手中物品先放到一邊,然后坐到丈夫身邊,手指在膝頭無意識地摩挲跳動——太緊張了,接下來丈夫要說什麼呢?
接受你的喜歡,但還是慢慢來比較好?
還是說接受不能,因為一直把他當小孩子看,不過絕對不會躲著他什麼的?
糟糕一點的話,還可能是:我們倆只是合作關系,你明白吧?
傅觀寧越想越離奇,頭越往下低,溫凜幾乎要看不見他的眉目。
“干嘛低著頭。”溫凜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兩人面對面地對視,呼吸都輕輕拂過對方的面頰。
傅觀寧緊張得快要靈魂出竅,他感覺丈夫的手在撫摸他的下巴。
“啊……”他忍不住發出了聲音,像小動物在被擼下巴時舒服地哼聲了一樣。只是他剛剛張開口,溫凜就探頭湊過來,吻上了他的嘴唇。
傅觀寧怔了一下,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動作了。可他也只是怔了片刻,就抱上了丈夫的脖子,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回應起來。
他從丈夫氣息中嗅到了清淡的啤酒味道,這種感覺仿佛是有些熟悉的,然而此刻的吻跟醉酒后的那個吻不同,它是溫柔的,帶著安撫意味。
“甜的。”在嘴唇分開的間隙中,溫凜這樣說道。
傅觀寧紅著臉回答:“因為喝了哈密瓜汽水。”
然后他就聽見溫凜低低地笑了一聲。
他臉上的紅霞頓時就蔓延到了耳朵尖上——自己怎麼能這樣回應調情的話啊,也太死板了吧……
好在對方并不在意,一邊撫摸著他的背部,一邊問道:“曬傷的皮膚還難受嗎?”
傅觀寧搖搖頭:“吃過藥,已經不疼了。”
“不疼就好。”
大約是溫凜的問話太正經,大大的手掌包裹著他的皮膚又讓他覺得很溫暖,他此時并未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
他的身體一下繃緊了,耳邊傳來了丈夫溫和的聲音:“……已經完全愈合了嗎?”
“嗯……嗯。”
“別怕。”溫凜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
見房內的窗簾是拉著的,傅觀寧就乖乖照做了,動作是利落的,只是眼神里還有掩不住的羞怯。
“乖孩子。”
……
溫凜把旁邊一瓶面霜拿了下來,擰開蓋子看了看質地。
“哎,那個是緊致肌膚的……”傅觀寧趕緊小聲制止他。
溫凜看了他一眼,把東西放回去,一挑眉毛:“那你選一瓶合適的?”
傅觀寧把剛才自己涂過臉的乳液抓過來,低著頭將東西遞到了溫凜手里。
“原來你喜歡這個。”
……
溫凜說著,俯身過去把傅觀寧的下唇從牙齒下撥開:“輕點,別把自己咬傷了。”他撩起傅觀寧的T恤下擺,卷成一條邊塞到對方嘴里,“咬這個。”
……
溫凜笑了,在對方雪白細膩的手臂上緩慢撫摸:“你真白,像塊椰蓉糕。”
……
他心中有一點高興,原來自己對丈夫而言還是有吸引力的,而且不低。
……
溫凜湊到他面孔旁邊:“很喜歡我,對吧?”
“嗯……喜歡……”傅觀寧抬起手,虛虛摟上了溫凜的脖子。
……
“叫什麼學長,”溫凜抓過他那只戴戒指的手,跟自己十指相扣,“戴著婚戒,應該叫老公了。重新說一遍。”
……
事畢,溫凜抱著傅觀寧進浴缸一起沐凈身體。
浴室的光泛著溫暖的明黃,水汽氤氳中,傅觀寧軟著身體,腦袋靠在丈夫的肩上,很憊懶地閉著眼睛,忽然很孩子氣地說了一句:“我好開心。”
溫凜笑了一聲,溫柔道:“剛才還掉眼淚,滿臉委屈,這下又開心了?”
“沒有委屈啊……”傅觀寧輕聲說道,“直到現在,我才剛剛有一種真正嫁給你的感覺。”
水里起了動靜,是溫凜抬起手,摟住了他的肩膀:“那剛才哭是因為痛嗎?”
傅觀寧被摟得很舒服,翹起嘴角道:“不痛。”
溫凜想了想他方才的表現,確實也不像痛楚,轉而又道:“可是上次都受傷了,這次你一點都不怕嗎?”
“不怕。”
“為什麼?”
“喜歡你,所以怕也變得不怕了……”
發頂一動,是溫凜側過臉輕輕吻了他,隨即又從水里撈出了他的手,握住了細看。
無名指上戒圈的印記比自己明顯許多,手指被水浸得泛出漂亮的嫩粉色,暖烘烘的又柔又軟,像小時候吃的細細長長一條的芙蓉糕。
溫凜親了親他的手,再回頭去看他,想說點什麼,發覺他已經睡著了。
傅觀寧一覺酣然,睡到了晚餐時分才起來。
原定計劃中,他們是要去看海灘上的篝火歌舞表演的,但他白天在海灘上有了不太愉快的經歷,現如今不是很想去,溫凜也沒提此時,于是他們就在旅館吃了一回露天燒烤,飯后敲了兩只椰子,邊散步消食邊捧著吸。
夜晚的花園里彌漫著鈴蘭清幽宜人的芳香,聞著心情便很安寧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