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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能力和學歷,想要在那里謀求一個職位,并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
然而晏之安的聲音卻比他預計的要冷得多:“不怎麼樣。”
許言昭的脊背微微一僵。這似乎是晏之安在答應了和他交往之后,所用的最冷淡的語氣。他抿了抿嘴唇,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快一點:“之安哥不想和我一起……”
“不想。”根本沒等許言昭把話說完,晏之安就冷冰冰地打斷了他,一瞬間,許言昭甚至有種被獨自丟在雪天的無措。他不太明白自己哪里惹晏之安不高興了。
——晏之安是個脾氣太好的人,對很多事情總是表現得格外的溫和、包容,以至于很多人在初和他相識的時候,甚至會有種這個人不管碰上什麼,都不會生氣的感覺。
許言昭最開始的時候,也有這種錯覺。直到有一次,他為一個自己也想不起來的原因,硬是逼著同班的一個Omega,把家里一盆來自遠暉星的植物賣給了自己。
那是許言昭第一次看到晏之安生氣。他甚至都不記得當時自己做那些事的目的、晏之安生氣的理由了,但那種被晏之安用冰涼的、不含任何怒氣的眼睛看著的感覺,他現在都忘不了。
而這會兒他就有和當時同樣的感覺。
“我……”許言昭微微張開嘴唇,試圖為自己辯解,可他連晏之安情緒的根源都不明白,更是無從開解。最后,從他口中說出的,只有一句干巴巴的:“對不起。”
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道歉。
他只是無理由、無條件地,在這件事上對晏之安妥協。
霎時間,就如同被針扎破的氣球一樣,晏之安感到胸口蓄積而起的情緒,一下子就泄露了個干凈,只剩下底上的一點無力和無奈,讓他不由地嘆了口氣。
“許言昭,”完整地喊出了許言昭的名字,晏之安抬起手抵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把人推開,“你這麼喜歡我,也這麼了解我,”這兩句話,讓許言昭沉到了谷地的心情,稍稍上浮了少許,“怎麼就能不知道,”晏之安抬起頭,對上Alpha那雙深紅的、有如凝固的血液的眼眸,“……我討厭那種自說自話地以我為理由,折斷雙翼的鳥?”
就如同被當頭敲了一棒一樣,許言昭的腦子里有剎那的空白,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張口辯解:“我沒有……”
“那如果我要換工作,不再待在余火了,你還要去那里嗎?”晏之安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許言昭不說話了。晏之安對他的了解,并不比他對晏之安的少。
晏之安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我不會說上次的事情肯定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那樣的事情以后也不會再發生,我不需要什麼保護,”很清楚地知道許言昭的那份偏執究竟來自哪里,晏之安稍微放軟了聲音,“可就算你一直黏在我身邊,應對有可能出現的危險——然后呢?”
那份不安并不會因此消失。許言昭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和他呆在一起,即便真的做到了,也不代表能夠應付所有的狀況。
于是這個人會開始焦慮,會開始擔心一些沒有影子的、超出自己當前能夠應對的范疇的“意外”。
而許言昭相信,能夠以自己為由頭,向許言昭發出那樣的邀請,上一輩子將許言昭培養成了那樣一個一方勢力的首領的,許言昭的父親,肯定會想方設法地加劇許言昭的這種情緒。
因為和他的約定,許言昭不會離開,不會前往屬于星盜的星艦,可即便如此,在一些人的幫忙下,許言昭在這里仍舊能做太多事情。
——不一定合法的事情。
“我不喜歡這樣,”晏之安沒有避開許言昭的視線,就那麼看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著,“那和上次放你去星盜那里,沒有任何區別。”
許言昭想說至少這樣他們會呆在一起,但他的嘴唇動了動,最后卻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我不喜歡這樣。”晏之安重復了一遍,那雙倒映著許言昭面孔的眼睛,訴說著他有多認真。
“我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保護我的辦法也不只有這一種,”晏之安稍微放軟了語調,但言語間的堅定,卻絲毫沒有因此而減弱分毫,“所以,”許言昭從中,甚至聽出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給我找出其他辦法。”
他沒有辦法消除那份可以說是鉆進了牛角尖的不安,但是——
“找出你能光明正大地以保護者的身份,站在我面前的辦法。”
這一瞬間,許言昭又產生了那種,倏然間意識到自己喜歡這個人的,怦然心動的感覺。
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動了兩下,許言昭的聲音還有點啞:“之安哥覺得以后我們的孩子跟誰姓比較好?”
晏之安:……?
太過突兀的、和前后文沒有任何關聯的問題,讓晏之安呆了一下,連臉上的表情都險些沒能蚌珠。
有那麼一小會兒,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剛剛兩人在談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