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蜇回了通訊,迅速從五樓下了一樓,整片家屬區已經進行靜默管理,二隊已經分組開始搜查,余下的人則全副武裝,站在剛剛血繭墜地的樓下。
林啟蜇跑了過去,看到虞淵也在其中。
草坪上有一個血肉模糊的血繭不斷蠕動著,像是要破殼而出。
“黑但丁在里面?”林啟蜇問。
虞淵說:“他跑了。”
“那這是——”
林啟蜇看向地上不斷起伏的“怪物”。
“是王處。”虞淵冷笑,“黑但丁也是夠聰明,知道挾持王處來破結界和光線。”
王處特殊部門的官員,即便資質平平,駑鈍怕事,身上卻有著凡間世界國家機器的光環,黑但丁帶著他,不僅破了特殊光線,還破了虞淵的結界。
只是黑但丁棄他而逃,誰也不知道血繭之中的王處是什麼樣子。
“做好擊斃的準備。”虞淵從背后抽出天子劍。
二隊隊長攔住虞淵:“等等,這外面的玩意,好像是結了血盟印的怪物啊!”
“我解決掉外面的,但是里面這個我不負責。”
虞淵神情威嚴,周圍無人敢出聲,天子劍的劍尖劃破血繭,血肉迅速枯萎變黑,里面王處的身體也漸漸露了出來。
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對準王處,王處淚涕滿面,剛從血繭里剝離出來,看到周圍一圈槍,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晚上好,虞總在嗎?”
事發后兩天,林啟蜇一直沒有聯系到虞淵,不得已之下,他只有通過太啟聯系上了虞淵,太啟正在廚房里啃水果,接到電話后說:“哦,你等等,他在樓上書房。”
林啟蜇連忙問;“虞總,他——他這幾天沒怎麼樣吧?”
太啟說:“沒怎麼啊,還不是上班,下班,回來給我做飯。
”
林啟蜇:“……”
國屬行動處這幾天已經亂成一片,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黑但丁和王處的遇襲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加上群龍無首,家屬區被擾亂,林啟蜇是苦不堪言。
尤其是這個黑但丁,究竟是從哪里來的,林啟蜇根本摸不著頭腦,但他記得黑但丁和虞淵見面時說的那句“終于見面了,虞王陛下”,黑但丁是認得虞淵的,甚至知道虞淵虞王的身份,反過來說,虞淵很有可能知道黑但丁是誰。
可是虞淵卻拒絕和他們溝通,那天林啟蜇也看出來了,虞淵被惹怒了。
林啟蜇只有打電話給太啟,他也知道,虞淵不希望這些事打擾到太啟,只是現在事態緊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抱歉,沒有打擾到你吧?真的不好意思——”
太啟不以為意;“沒事,我幫你找他。”
太啟上了樓去了書房,走到書房門口發現門沒關,直接就推門走了進去。
“你有電話。”太啟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這不是你的手機嗎?”虞淵抬起頭,一眼就掃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可是是找你,林啟蜇說,他聯系不到你。”太啟走過去,把手機打開公放,放在了桌上,然后在虞淵的懷里做了下來。
虞淵攬住太啟的腰,手卻伸過去,掛斷了電話。
“誒,你怎麼掛了,這是林啟蜇的電話。”太啟連忙去拿桌上的手機,虞淵卻把手機挪開,抱著太啟換了個姿勢,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下班時間,不接電話。”
“那你現在在干什麼?”太啟向后看了一眼,發現桌上放著一些厚厚的外文資料,看起來還不像英文。
虞淵說:“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太啟又嗅了嗅;“你叫骨偶來過?”
虞淵說:“骨偶已經走了。”
太啟和虞淵待久了,也學會了找邏輯漏洞了:“你不是說你下班不接電話不工作嗎?為什麼還要見骨偶,為什麼還要看這些資料,就是不接林啟蜇電話呢?”
即便是太啟出面,虞淵依然強硬拒絕:“他們不處理王處,我不會和他們談。”
那天回來之后,太啟就知道了黑但丁的事情,不過他也沒多問,一來是看到虞淵心情極差,二來則是因為,他其實不太在意這些事。
“你不是說王處受了很重的傷嗎?”
“這不是處理,太啟。”虞淵的手指拂過太啟的臉頰,“一個庸碌的人身在高位,比一個惡人身在高位更可怕。”
太啟問:“因為他豬隊友,導致你沒能殺掉黑但丁嗎?”
虞淵沒有回答,但太啟從虞淵的眼里看到了答案。
虞淵很少生氣,上位者不需要用憤怒來立威,只是這一次,就連太啟都看出來,虞淵是真的生氣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太啟說,“下次叫上我,我們來個混合雙打。”
虞淵忍不住被太啟說的“混合雙打”逗笑了:“這麼想打架?”
太啟說:“這不是給你撐腰麼,只要是站在我面前的,不管是神是鬼,就不是麻煩,我最煩的就是——”
他瞥了一眼虞淵,故作不在意:“什麼虞伯侯啦,混沌啦,虞王啦,連人都找不到,想打架都沒機會。”
“好了,不是說了嗎,有機會讓你打。”
虞淵不想談這件事,特意岔開話題,太啟這次卻沒被他糊弄過去。
“你——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黑但丁。”
太啟直視著虞淵,他總覺得虞淵有些事情瞞著自己,又或者說,是把一些情緒埋在了心里,不想讓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