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天端打了個酒嗝:“度日如年啊,我懂,我這也有——”
他酒量不好,捏著手指數數:“一,二——二十八,一個月多少天來著?”
虞淵卻像是自言自語:“一千年了,除了我封印記憶的這幾十年,每個夜晚,我都在想他。”
“哈?”趙天端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啊,有時候我在想,他到底還記不記得我。”麒麟跳上了小桌,嗅了嗅桌上的鹵味,又繞過去,跳到了虞淵的懷里,把自己盤成一個小毛球。
“他在昆侖養了龍鳳,麒麟,錦鯉,金烏,青鳥……還有我。神啊,是真的很難追。”虞淵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陪了他一百年,離開他一百年,又陪了他兩千年,離開他一千年,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但我從來不為我做得一切后悔。”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的芋圓:暗戀真苦。
第118章 混沌 (22)
初夏的夜晚月色融融, 小花園草叢里的小蟲時不時應和著虞淵的回憶,趴在草葉上發出嘒嘒的鳴叫,時而微風拂過, 葉片一抖, 又鉆進灌木叢里不見了。
又是一個夏天來臨了。
他真的等了好多個夏天了。
“啊, 你,你剛剛在說什麼?”
趙天端暈乎乎地抱著酒瓶半瞇著眼睛打盹, 突然被什麼驚醒, 抬頭看了一眼虞淵,又舒服地瞇起眼睛, 拿過一個雞爪慢悠悠啃著。
“沒什麼, 一點牢騷罷了。”
虞淵從腳邊的保溫箱里拿出一瓶氣泡水,加上冰塊倒進杯子里,換掉了趙天端面前的酒。
“你這酒量不行啊。”
“我就是想喝醉——”趙天端懶洋洋癱倒在椅子上, “古人說睹物思人, 千里共嬋娟,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我不喝醉, 怎麼夢到我媳婦多幾套皮膚呢?”
虞淵聽不太懂;“什麼皮膚?”
“嘿嘿,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趙天端搖著手指, “別看我媳婦現在一身正氣凜然不可侵犯, 天天不是制服就是襯衫西褲, 高中時可清純了,像一顆嫩生生的小白楊, 親一口還會臉紅, 前幾天我還在家里把高中校服找出來了, 我想——”
“你想怎麼樣。”
趙天端背后冷不防出現一個人,他卻毫無知覺,虞淵和趙天端背后的林啟蜇打了個招呼后,起身離開了小花園進了屋,留下趙天端閉眼抱著酒瓶,笑得宛如一個傻子。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他沉浸在自己美滋滋的想象里不可自拔,直到林啟蜇抽走了他手里的酒瓶,開始收拾桌上碗碟,才發現剛剛和自己說話的人是林啟蜇。
趙天端頓時就被嚇清醒了。
林啟蜇剛出了外勤回來,他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擔心趙天端一個人在家里吃不好睡不好,今天出外勤后便直接回了家,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只脫了外面的制服,穿著白襯衫和深色長褲。
即便是出了一天外勤,林啟蜇的白襯衫依然是筆挺干凈的,襯衫胸前的口袋里插著一根黑色的簽字筆,旁邊還別了一枚徽章。
趙天端看得心癢癢,面對一身正氣的林啟蜇又有點聳,干脆發揮演技,“哎喲”一聲倒在林啟蜇身上。
“我,我頭暈。”
林啟蜇手腳麻利地收拾著桌子;“喝多了,等會兒進屋喝點熱水。”
“手腳也軟了。”趙天端抱住林啟蜇的大腿,像只大狗一樣地蹭著,“香香。”
“先別撒嬌,等我收完。”林啟蜇輕輕推開趙天端的腦袋,讓他坐好,趙天端卻像一個不倒翁,推開又倒在了林啟蜇身上。
林啟蜇終于停下來,盯著趙天端沉思片刻。
“你是不是胖了。”
趙天端:“??”
“蒼天啊,大地啊,我哪里胖了?”
林啟蜇把小桌收好,讓趙天端拿上兩個小椅子和保溫箱,自己則抬著小桌,兩人一起從小花園進了屋。
趙天端跟在他后面嚷嚷:“我哪里胖了,你說,我這腹肌都還在,不信等會兒你摸摸——”
兩人剛一進門就看到虞淵在往小花園里走,看到趙天端和林啟蜇,虞淵走過來搭了把手,說:“耽誤你們一會兒時間,我和林隊聊兩句,聊完我回公司。”
“虞總你就在這住吧,麒麟也好久沒見你了。我就回來看看,明天清早就要走。”
林啟蜇打發趙天端去廚房收拾剩下的鹵味和洗碗,自己則和虞淵走到一邊。
虞淵問:“這兩天太啟有聯系你嗎?他身上的傷,巫姑有去看過嗎?”
林啟蜇說:“這你放心,巫姑第一天就去看過了,沒有傷到神體,只是有些輕微的淤青。”
虞淵這才松了口氣。
林啟蜇又說;“這兩天我和他也沒有聯系,聽騰蛇說他又回了一趟昆侖,大概是昆侖上出了龍鳳的亂子,要回去收拾下殘局。”
“謝謝,我知道了。”
聽起來太啟并沒有消氣,虞淵無可奈何,也只有繼續等,他本堅持要回去,讓林啟蜇和趙天端過二人世界,林啟蜇執意把他留了下來。
“也可以陪陪趙天端,他一個人肯定悶壞了。”林啟蜇一身疲憊,“我已經三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先去洗澡睡覺了。”
媳婦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趙天端洗了個碗出來,主臥已經關上了,留下他和虞淵大眼瞪小眼。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