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做個戲引地獄三頭犬應該也足夠了。”太啟拉開客廳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來虞伯侯的儺面,骨偶走蛟再次散落一地變回了雞脖子,太啟讓藏狐煤球撿了,用一個小袋子裝起來。
“我得走了。”
太啟拿起桌上昂貴的腕表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兩點了,順利地話我會回來吃晚餐,你先做兩人份,如果我趕不回來,就當夜宵了。”
太啟剛一說完,外面就刮起了風,烏云很快漫散開來,密不透風地罩住了藍天。
“看來正好。”
太啟的身形瞬間消失,下一秒,則出現在虞淵出事的環海公路附近,他已經戴上了虞伯侯的面具,身量體型也有所改變,此刻正在的呼嘯的狂風中,站在公路邊看著眼前這片海域。
這是林啟蜇查過路況后和太啟確定的地方,一來下午會有暴雨,交通部門已經提前預告這里會封路,下午不會有車輛經過,二來則是因為虞淵離奇出事后,家里的意見是要當做意外掩蓋過去,為了防止有人質疑要看監控,這附近的監控便拆了一些,剛好就有幾處監控死角。
更重要的原因,則是走蛟要見水,要想不讓地獄三頭犬起疑心,水邊是最佳的地點。江河湖附近不方便,只有海邊空間夠大,打起架也不會縮手縮腳。
凍干雞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太啟撒入了大海中,太啟又看了一會兒,彎身在地上撿了一把小石子,灑在了地上。
這是大巫們隨手常用的卜卦方式。
太啟其實并不太懂卜卦,他大概只能看個形,只是眼前這散亂的卦象,怎麼看都不太像是順利的預測。
“看來今天應該趕不回去吃晚飯了。”
*
“師父,要下雨了,我們是回去,還是您再看一會兒?”
小趙放下雙肩包,從里面摸出來一把傘。這是一把小陽傘,還是七八月時小趙想追一個女孩子買的,結果女孩子沒追上,這把傘倒是因為輕便留下來。
白乾坤擺擺手:“天有不測風云,人有禍福旦夕,人之常情,不必在意,為師也不需要傘,你自己撐吧。”
“那我自己撐了。”
一陣狂風席卷而來,正撞上了小趙撐開傘,他一時沒撐住,握著傘柄踉蹌著走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了腳。
再打開手機一看,又是幾條提醒暴雨的黃色預警。
“師父,真的要下暴雨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虎行風,龍走雨,今天早上我一起床順手一卜,竟然是“飛龍在天,利見大人”,這可是要見真龍啊!”
小趙被狂風吹得風中凌亂:“師父,您上次教《易經》時,不是說了,此龍非真龍嗎?”
白乾坤訓斥道:“那是以為你道行淺,不辨真龍假龍,為師吃這碗陰陽飯多少年了,還能認不清卦象里是真龍還是假龍?”
“可是真的會有龍嗎?”小趙有點懷疑,拜白乾坤當師父以來,小趙從來都篤信白乾坤有真本事,只是見龍的傳聞從小就聽說,后來被一一證實是PS的,讓小趙對龍這種生物是否存在產生了懷疑。
“而且這地方啊,有點邪門。”
白乾坤穿著黑布鞋,在地上踱了幾步禹步。
“之前虞家的當家就是在附近丟了性命,后來莫名其妙就被壓了下來,外界說什麼的都有,為師一聽,就知道這事情不簡單。
虞家可是帝王后人,又是大家族里殺出來的當家,怎麼可能就這麼便宜地掛了。”
白乾坤在欄桿前的一處停了下來,發現了什麼,又彎下腰懟在跟前仔細瞅了兩眼,還伸出兩根手指摸了摸:“嘿,還真是這里,看這上的新漆——”
一道閃電凌空劈了下來,在地上炸出一道巨響,嚇得白乾坤跳起來。
“什麼玩意兒?”
小趙也被雷聲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烏云鼓沉,宛如黑夜,眼前的大海也變成了一片黑藍色,巨浪一次又一次拍打著岸邊,水面之下暗藏的危機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噴涌出來。
“是雷啊,師父,我們還是回去吧。”小趙心里也有點發毛,這天氣太詭異了,都到秋天了還會有這麼可怕的雷暴,加上他今天出門時特意看了一眼萬年歷,上面顯示的諸事不宜,讓小趙忍不住嘀咕。
“不就是雷嗎,古人怕閃電雷鳴,那是因為對雷電沒有認知,你個現代人,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還上了高中大學,學習了那麼多科學文化知識,怎麼還怕打雷?”
白乾坤這張嘴,說什麼都是他有理,和他講科學時他要偏講玄學,和他講玄學時,他又要和人論科學,小趙嘴笨,也說不過,只有握著傘柄,在狂風中縮成一團。
“讓為師繼續分析一下虞家當家的事情。”白乾坤儼然已經忘了今天自己來這里是見真龍的,他又一次俯下身,仔仔細細地摸索過欄桿上車輛撞過的痕跡。
“怪,怪,怪。”白乾坤連續說了三個怪,又從隨身的布袋里摸出一片龜甲,在欄桿上敲了敲,用手摸上面的紋路,“按理說不會啊,我見過虞家當家的照片,怎麼看都是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