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啟也急了,不是他不示弱,是他真的沒體驗過弱小的感覺。
“要不這樣吧。”太啟說,“下午正好有暴雨,又是諸事不宜的日子,正是走蛟出沒的時候,我到處走走,看看有沒有走蛟,再壓制些力量和走蛟過兩手,看看三頭犬會不會趁虛而入。”
“等等——”林啟蜇說,“走蛟一般出現在哪里?”
太啟說:“江河湖邊,尤其是水壩和橋,走蛟眼神不好,總喜歡把水壩和橋當龍門,過了龍門入海,蛟就能成龍了。”
本市及其周邊有水壩也有大橋,問題是現代社會,這兩地方哪里沒個攝像頭?神仙打架萬一不小心出了陰陽交界處,被拍下來,到時候又是大麻煩。
林啟蜇問:“能不能找個偏僻的地方?不會被攝像頭拍到也不會被群眾們看見的地方?”
太啟說:“……行吧,我注意一點,絕對不打出陰陽交界處。”
太啟掛了電話,把藏狐煤球叫過來。
藏狐煤球也剛睡完午覺,爪子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什麼事情?”
太啟問;“你會變龍嗎?”
藏狐煤球頓時被嚇清醒了:“什麼??”
“走蛟,不是什麼正經龍。”太啟說,“還需要和我打一架。”
“打,打什麼?”藏狐煤球張大嘴,在太啟端詳它琢磨著要讓它變一條什麼顏色的走蛟時,飛快地夾著尾巴跑了。
“沒用的東西。”
看到藏狐煤球這慫樣,太啟只好放棄,又去看了一眼麒麟,麒麟團成一個毛球呼呼大睡,太啟也不舍得讓心愛的小貓去涉險。
怎麼辦呢?
就在太啟想著要不要去花鳥市場弄一條蛇回來時,他突然看到寵物柜上放著的凍干雞脖子。
有辦法了。
藏狐煤球聞到凍干雞脖的香味,偷偷從墻后面探出頭來時,看到的卻是讓他嚇破膽的一幕——
一條巨大的蛇形骨架扭動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空空的眼眶正對著藏狐煤球,嶙峋的骨架上覆著一層干枯的皮肉,看起來隨時隨地都要朝煤球撲來。
“媽呀!”
藏狐煤球嚇得尖叫一聲,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而那條蛇形的骨架也在藏狐煤球的尖叫聲中散落一地,變成了麒麟最愛的凍干雞脖子。
“不至于吧。”太啟走過去,踢了踢藏狐煤球。
藏狐煤球閉著眼睛瑟瑟發抖:“我怕蛇。”
“一點小法術而已。”
藏狐煤球哆嗦著說:“真的很可怕。”
太啟捏著藏狐煤球的尖嘴,塞了一塊凍干雞脖子在他嘴里。
“淡的。”藏狐煤球咂咂嘴,“我想加點味極鮮。”
“起來吧,你。”太啟站起來,走到散落一地的雞脖子邊。
藏狐煤球叼著雞脖子在太啟身邊蹲下來,太啟張開五指,眼前的雞脖子迅速拼接在一起,又變回了那條走蛟骨架。
“這,這是什麼——”藏狐煤球嘴里的雞脖子頓時也不香了,它呸地一聲吐了,飛快地竄到太啟身后躲起來。
“這是骨偶。”
藏狐煤球只敢睜一只眼睛看:“聽起來怎麼像是些禁術之類的東西。”
“確實像禁術,但知道這個禁術的并不多。”
這條骨架走蛟出自于太啟手里,藏狐煤球的膽子稍微大了一點,它一只眼睛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骨偶,在森森白骨中看到了一抹鮮紅。
“您怎麼會這種禁術?”
血液一直是術法中的禁忌之物,尤其是人神鬼的血,在禁術中都有一席之地。
太啟身為昆侖神王,卻會這種禁術,讓藏狐煤球不得其解。
“是貔貅告訴我的,也就是虞王。”
藏狐煤球驚呆了:“虞王?”
太啟說:“想不到吧,他一個凡人,昆侖上從來沒有人教過他術法,竟然能悟出這種禁術,那時候他也就十歲出頭。”
太啟和藏狐煤球說話的時候,這條雞脖子走蛟便在別墅里到處游走,不小心撞到柱子碎了,還能重新拼接起來。
“只要有這滴血在,這個骨偶就永遠不會死,血的來源越強大,這個骨偶就越強大。”
藏狐煤球驚道:“才十歲出頭?您當時沒揍他嗎?竟然玩這種禁術。”
“我揍他做什麼,而且后來他不是好好下昆侖當皇帝了嗎,這個禁術也沒有在三界里流傳開來。”
這種拿著結果當預見的行為,也只有太啟能說出來了。
藏狐煤球心有余悸,它用毛爪子拍了拍胸口:“只能說,幸好虞王不是壞人了,否則歷史恐怕都要被改寫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我這只小狐貍。”
太啟說:“他造這個骨偶出來,只是為了給我摘花而已,沒想做別的。”
回想起當年,太啟還是忍不住感慨:“貔貅小時候真的很乖很聽話,還特別聰明。我就說了一句昆侖山望天峰的花應該開了,他就想辦法去給我摘,他是凡人,坐不了神輦,也上不去望天峰,硬生生造出來這個骨偶爬上去給我摘了花。”
藏狐煤球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昆侖山上怎麼會有骨頭?”
太啟怔了一下,突然發現這麼多年來,自己好像真的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應該是昆侖西邊深淵里撿的吧,不知道,反正他也沒了。
”太啟揮動著手指,指揮著走蛟行動,“只是我這個是殘缺品,貔貅的那個骨偶明顯要厲害很多,而且聽他的意思,血應該不止可以造這種不死的骨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