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蜇問:“你昨天有沒有在這家店附近見過你堂哥?”
“有啊。”小趙說,“昨天關店后,我正好在店面附近遇到了堂哥,我們倆也好久沒見了,就去喝了點東西,聊了會兒天。”
太啟和林啟蜇對視一眼,太啟問:“聊什麼了?”
小趙說:“就一些生活瑣事唄,堂哥還問我畢業照拍了沒,是不是論文答辯過了就可以畢業了,我說還早呢,我還有個四級沒考。”
太啟問;“就這些?”
小趙說:“就這些——”
他眉頭皺起來。
明明他記得和堂哥聊了很久,還聊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怎麼一個都不記得了。
林啟蜇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肯定還有。
“你再想想。”林啟蜇說,“你堂哥有沒有很反常的行為?”
“他昨天好像是有點奇怪,他一個大明星,怎麼拼命吃蛋糕喝可可,還有,我隱約記得他好像抽了煙。”
小趙說完,又搖搖頭:“不對,他沒抽,可能是我太困看花眼了。”
太啟問:“你再想想,他有沒有讓你發誓,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
“哦,還真有。”小趙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塑料袋,“堂哥給了我一個戒指,我忘記是做什麼用的了,今早起來在陽臺發現摔碎了,我就打算問問他要怎麼辦,結果剛剛在一中附近碰到他時,我又給忘了——”
太啟一下子站起來:“你早上遇到他了?你怎麼不早說?”
“你先別急。”林啟蜇接過那個塑料袋遞給太啟,“你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靈物。”
太啟瞄了一眼就肯定道:“是,高古玉指環,這麼潤,是經常貼身戴的,香火神很多靈寶,不至于拿貼身的出來賣。”
林啟蜇也緊張起來,他問小趙:“他沒讓你給他什麼東西嗎?”
小趙被太啟和林啟蜇搞懵了。
“好像沒,沒有啊。怎,怎麼了啊?”
林啟蜇先站起來。
“我先把這個拿回處里找專家復原,以前交易都不是趙天端出面,這次是他出面,肯定有蹊蹺。”
作為考生家長,太啟還在擔心另外的事情:“你說今天早上在一中附近遇到他了?他去一中做什麼?他不知道今天那里是考場嗎?他一個明星,引起騷動怎麼辦?”
“這個你就別擔心了,他穿戴得可嚴實了,就幾個家長認出他來,可是家長又怎麼可能在這麼重要的時間關注他,所以沒事啦——”
小趙剛說完,電話就響了。
“稍等啊,我接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志愿者同伴焦急的聲音便傳來了。
“你快過來,考場周邊出事了,需要人手,快來啊!”
太啟和林啟蜇心里同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走!”
*
就在二十分鐘前,一輛車停在了臨時停車點。
坐在副駕的胡母問駕駛座的胡父:“就在這里下?”
“只能在這里下,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前面封路了嗎。”
“我看到了啊,我不是再確認一下嗎,你神經病啊。”
“誒,你——”
胡星偉吼道:“你們能不能閉嘴了??”
“好好好,我們閉嘴。”
和一個多月前的冷嘲熱諷相比,在連拿兩次模考第一之后,父母的態度也好了很多,即使胡星偉在他們面前大吼大叫,也絲毫不在意。
“你寒窗苦讀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你如果考不過虞泉,你自己甘心嗎?”
“咱們不和別人比,也要和自己比啊,一定要比前兩次模考更好。”
“是啊,你采訪都說了要拿狀元,萬一拿不到,你說我和你爸出去怎麼辦,真的丟死人了。
”
父母兩人又開始嘮叨,胡星偉漠然地推開車門下了車。
幾撮香灰從他身上掉下來,他厭惡的縮著眉,走到路邊撣了撣衣服。
香火是今天早上香時沾上的,寄生他的神說他的信仰不夠,讓他多焚香,胡星偉便買了一大堆香燭,24小時在家供奉著。
因為供奉的是某朝的狀元,父母也沒有表達出任何異議,今早還特意和他一起上了香。
胡星偉并不喜歡這個味道,更不想讓別人發現他被神寄生在家里給神供香,事實上,他對這個寄生他的神并不滿意,古代都寫八股,靠八股當狀元封神的能有什麼出息,不過那個和他交易的女人說了,目前這個神更合適,等他考上狀元了,以后還能換別的神。
還要換什麼別的嗎?
胡星偉打算考完高考就不讓這個神寄生了,他本來只是差一點運氣而已。
拍完了身上的香灰,胡星偉打算向考場走去,停車點離考場有三百米左右,剛剛下車時已經有不少人了。
然而當胡星偉抬頭一看,卻發現眼前的路變成模糊一片,他以為是眼鏡壞了,摘下眼鏡哈了一口氣,用衣角擦了擦,再次戴上時,眼前依然還是模糊的,不過出現了一個男人。
一個上次被他諷刺是下九流戲子的男人。
“看來已經找到神寄生了啊。”趙天端吐了個煙圈,沖他笑道,“不是說奶奶得了治不好的病嗎?怎麼把請的神用來幫忙自己考試了呢?”
胡星偉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
他繞開趙天端,朝前面走去。
“高考作弊有什麼懲罰?我想想?禁考幾年?記檔案?”
“你奶奶那麼疼你,知道你為了走歪門邪道咒她死,她會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