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雞!
藏狐煤球活了四百多年,從來沒吃過炸雞,那些供奉的香客,也從來不會想到給他供奉炸雞。
這種現代社會風靡的小吃,藏狐煤球已經嘴饞很久了,聞到味道馬上就跳起來,循著味道一路跑過去。
很快,他就在櫥柜的頂部發現了目標。
藏狐煤球跳上了料理臺,扒著櫥柜想去夠炸雞,連跳了幾次都沒成功。
這是誰大半夜偷偷把炸雞藏在那里?
動物的思維還停留在吃一頓余下的藏起來等下頓,絲毫沒有察覺,富庶人家早已經不需要這樣儲備糧食了。藏狐煤球舔舔嘴唇,又一次跳著想去夠炸雞,然后又撲了個空。
得想個辦法了。
藏狐煤球跳下料理臺,去客廳找麒麟幫忙,麒麟彈跳能力強,跳到櫥柜頂端,他在下面接應,兩獸合作,偷一碗炸雞不在話下。藏狐煤球好言好語地和麒麟說,拿到炸雞和麒麟一人一半,還可以把雞腿分給麒麟。
不出意料又被小監工麒麟打了一頓。
這麒麟怎麼和主人太啟一樣,都這麼兇呢。
藏狐煤球搓了搓腦袋上的包,嘀咕著回到廚房。
路過浴室時,藏狐煤球突然想起來自己藏的神衣,腦子里靈光一閃。
太啟說無論何時都不能在這棟別墅里使用法術,但是他沒說不能用人形啊,尤其是大晚上的,他把監控一擋,變回人形,搭上一個小凳子,不就可以順利拿到那碗炸雞了了嗎?
想到這里,藏狐煤球偷偷溜到浴室門口的擺件后,把自己藏的黃表紙衣拿出來。
它是只講究的狐貍,變回人形一定要穿衣服,還要穿好看的衣服。
找到黃表紙衣后,藏狐煤球叼著紙衣回到廚房,把廚房外的監控擋住,然后化為人形,換上了那身虞淵買的仿皮草大衣。
“好久沒穿了。”
藏狐煤球細心地把衣服上的灰塵拍去,又去拿了一個小板凳,搭在了料理臺旁。
嘿,炸雞,我來了~
它正踩上了小板凳,突然就聽背后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你這個子好像不太夠啊,要不要我幫你?”
藏狐煤球嚇得一個激靈,一回頭,就看到虞淵抱著胳膊靠在廚房門口,失足一踩空,從小板凳上摔下來。
身上的皮草大衣瞬間化為紙衣,人形也變回了狐貍。
藏狐煤球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擔心被太啟用雷劈,齜牙咧嘴地沖著虞淵低嚎,想把虞淵嚇暈過去,再從長計議。
不料虞淵絲毫不懼,他淡然地走了進來,撿起地上的黃表紙衣。
“這東西有點眼熟。”虞淵吹了吹,“好像是我買的?”
他看了一眼藏狐煤球,這個眼神并沒有善意,藏狐煤球嚇得垂耳夾尾,向后縮了幾步,屁股貼著料理臺的柜子。
“說話吧,我知道你能說話。”
虞淵問:“你是誰?為什麼到我們家來了?”
藏狐煤球拼命搖頭。
太啟雖然沒有什麼脾氣,但也不代表它可以隨意違反太啟給它定下的規矩,時至今日,太啟那天帶著儺面召喚天雷的景象,依然是它的噩夢之一。
這是一種遠古的、本能的,來自基因里,對自然對神的恐懼。
虞淵看出來藏狐煤球不敢說,說:“那我說,你點頭或者搖頭?”
藏狐煤球點點頭。
虞淵說;“你不是人?是百花鎮的偏神?”
藏狐煤球點頭。
虞淵又問:“我在百花鎮也見過你?”
藏狐煤球又點點頭。
虞淵說:“之前你打過我?”
藏狐煤球:?
我靠,恩公,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它還是繃不住了,甕聲甕氣地開口:“我才沒有打過你 !”
虞淵敲了敲自己的肩膀;“這里。”
然后又卷起袖子,結實的小臂上赫然出現兩個爪印,是晚上的時候藏狐煤球在他胳膊上學麒麟踩奶弄上的。
“我應該沒認錯吧。”
藏狐煤球哭了。
早知道他就不聽太啟的話,為他打恩公了。
這恩公怎麼看起來,比起太啟還可怕?
他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虞淵走過來,伸手從櫥柜頂拿下那碗炸雞,擺在藏狐煤球的面前。
“吃吧。”
藏狐煤球聞到炸雞的香味,馬上伸出爪子,剛一碰到炸雞,又縮了回來。
“沒毒吧。”
虞淵靠在料理臺上,雙手抱胸。
“我對毒死小動物這種事情沒興趣。”
藏狐煤球放下心來,開始大快朵頤。
“吃飽了,我們聊聊。”
“現在就可以聊!”藏狐煤球一口咬下去,雞油的香味立馬充滿口腔,讓它感動地眼淚都快出來了,被虞淵嚇到的心也治愈了。
“行,那還是我問你答。”
虞淵問:“你來我家做什麼?”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一切要從百花鎮游神說起。”藏狐煤球把他們如何缺香火,又如何盯上虞淵,然后被太啟用雷劈了,接著不打不相識,為太啟找方相氏行蹤的事情,簡短地告訴了虞淵,當然,它略過了自己趁著虞淵暈倒踢了他一腳,后來為太啟又輕輕踢了虞淵幾腳的事情。
“也就是說,那個儺面是虞伯侯,是山神告訴太啟的?然后只有方相氏見過虞伯侯,但是方相氏也失蹤了,現在你們在幫太啟找方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