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間早點睡覺啊,明天不用參加游神,你可以晚一點起床。”
“我問到了儺面的線索,明天再告訴你。”
“明早你想吃什麼?吃米粉嗎?還是去吃團子米酒?”
太啟一個人絮絮叨叨,知道虞淵不想過問其他世界的事情,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連話也多起來。
結果就是一個人說了好一會兒的獨角戲。
小叔子許久沒應他,太啟回過頭問靠在角落的虞淵:“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到了。”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頂樓到了,虞淵抬起下巴,朝前示意。
“哦。”
太啟跨出電梯,虞淵也跟著走出來。
太啟的套房靠近電梯,虞淵的套房則要往里面再走一點。
在走進房門前,太啟最后又問了一句:“想好了沒有,明天早上吃什麼?”
他已經累了一天了,明天想放松一天,現在還是凌晨,就開始考慮明早的大餐了。
套房的門被打開,太啟和虞淵說著話,腳步先跨了進去,下一秒,虞淵也貼著他走了進來,將太啟擠進房間的同時,左手順便摁住門往前輕輕一推,房門輕松便被關上了。
“吃餃子吧。”虞淵說。
太啟渾然不覺虞淵的目的,還以為小叔子是想和自己正常討論明天的早餐:“你想吃餃子?。”
“餃子好吃,為什麼不吃。”虞淵又向前走了一步,把太啟逼到了衣柜前。
太啟本能地向后一靠,眉尾輕輕一挑。
這小破孩子在干嘛?
“沒聽說過嗎,好吃不過餃子。”虞淵的臉緩緩靠近,太啟突然發現,就只過了這麼些天,這小孩兒臉上屬于少年的圓潤已經漸漸退去,棱角出來了,有了成熟男人的樣子。
他越來越像虞淵了。
就連氣息也越來越像。
太啟也察覺到了來自虞淵身上荷爾蒙的威脅,皺眉道:“干嘛?”
“和你說俗語啊。”
虞淵輕輕笑起來,火熱的呼吸貼著太啟的臉,滑倒了他的耳垂邊。
“知道下一句是什麼嗎?”
太啟:“?”
濕潤的吐息像蛇信一般舔著太啟的耳垂,讓太啟的毛孔都酥麻起來。
“——好玩不過嫂子。”
嫂子兩字一出,太啟這才反應過來。
這小破孩子是在威脅他?
他一巴掌呼了過去,這一次,虞淵并沒有挨上這一巴掌,太啟照常沒用力氣,因此虞淵輕易地便扣住了他的手腕。
“這樣就對了。”虞淵重重在太啟的手腕上捏了一下,然后放開手,向后退了兩步,拉開了房門。
“記得鎖好門。”虞淵笑得也有點壞,“壞男人可是很多的。”
太啟:“……”
就因為虞淵這一晚上的不很正常舉動,太啟想了一個晚上,都沒能明白他到底是要表達什麼。
他是在提醒自己,還是真的對自己抱有什麼想法?或者兩者都有?
人心太啟本來就不懂,十八/九歲男孩的心思,太啟就更不懂了。
他打算明早直接問問,躺下后看到手腕上的指痕又覺得有點不放心,便拿起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問題。
這一搜,便搜出了大問題。
網上都說,對于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這種敏感問題還真的不能當面提,指不定當面拒絕了,小孩兒下一秒就要寫遺書跳樓了。
所以太啟第二天早上,表現出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子,把虞淵遠遠帶離了餃子店,去吃米線。
幸好,虞淵也沒提這件事,只是問了太啟有什麼線索。
太啟便把儺面的臉是虞伯侯的事情告訴了他,并說,要在百花鎮找一個叫方相氏的神。
這個儺面是虞伯侯?那不是他家的先祖嗎?
虞淵相當意外:“那要怎麼找這個方相氏?”
太啟問:“我還想問你要怎麼找,我想要方相氏的神像,神龕,牌位,甚至是供過神像牌位的燭臺都可以,方相氏的廟已經被拆了,不知道有沒有人家家里是供過他的神像的。”
虞淵思考片刻,說:“去古董市場,那里有收老東西的,看看有沒有這些。”
接下來幾天,太啟白天和虞淵兩人逛遍了古董市場,晚上則帶著煤球三人組以及山神,去各個街道打聽方相氏的動向。
為了照顧青春期(?)少男的細膩心思,太啟都是天黑時出發,十二點前回酒店,他會和虞淵心照不宣地約好接送的地點,然后戴上儺面進入陰陽交界處。
叔嫂兩人相處得相安無事。
太啟和煤球三人組倒是鬧得雞飛狗跳,尤其是藏狐煤球的耳朵毛被太啟每晚擼給擼禿了,藏狐煤球便到處給其他神說太啟的壞話,說太啟用天雷劈他,嚇得其他神遠遠看到太啟便跑了路。
氣得太啟離開之前,把藏狐煤球為數不多的尾巴毛也給擼禿了。
太啟和虞淵離開百花鎮前,藏狐煤球特意到鎮高速路口給太啟送行。
他還是穿著虞淵給買的那身仿皮草神衣,站在高速路ETC的桿上沖著太啟憤然揮拳。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收費站ETC桿抬起,藏狐煤球臉朝地,把立方體臉摔成了正方形。
太啟笑出了聲。
虞淵看到太啟盯著前面空空如也的ETC欄桿笑得開心,問:“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