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分鐘前?
虞淵向左右四周都看了一圈,阿姨看他年輕又英俊,笑瞇瞇地問道。
“你是他什麼人啊?”
“我?”虞淵注意找太啟,也沒在意阿姨說的話,隨口回道,“我是他老公。”
阿姨的表情瞬間有點繃不住了,看向虞淵的樣子宛如活見鬼。
虞淵這才反應過來,改口道:“現在的,現在的。”
“我就說了,這麼好看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沒對象呢。”阿姨看到虞淵身上背著的進香袋,說,“他肯定走得不遠,你就在附近找找。”
虞淵的心里莫名有些煩躁:“我到處都找過了,他的電話也打不通。”
“現在人多,我們這里基站比較少,信號確實有點不好,你等等再打電話,實在不行,就拿著你的香多念叨幾句,今天游神,神仙都出來逛街了,很靈的。”
“好的,謝謝您。”
阿姨跟隨隊伍走了,虞淵又在附近找了一會兒,依然沒有發現太啟,電話還是占線,虞淵只有拿出他畫的路線圖,打算去他們約定的地方集合。
“早餐店。”虞淵拿出手機,打算查早餐店的路線,幾次打開地圖,卻發現沒有信號,心里就更煩躁了。
等萬代盛業和百花鎮旅游局合作了,他第一件事就是讓百花鎮申請多建幾個基站。
做旅游,基礎建設怎麼能不跟上?
虞淵心里如此想著,拿著那張手繪的路線圖,靠著模糊的筆跡向早餐店走去。
早餐店在路邊的小巷子里,事實上,人群和游客大多數就聚集在那幾條香火旺的街道,其余街道的儺隊,早早便結束了晚上的游神,就等十二點去儺廟前舉行儀式,今天的游神便結束了。
人越來越少,虞淵幾次拿出手機,靠著微弱的信號給太啟打電話,還是沒能打通。
要不真的去拜神試試?
虞淵破罐子破摔,太啟就是偏神,也許他找偏神許了愿,偏神聽到,就能幫忙穿個話呢?
虞淵從進香袋里拿出一大疊路路通,剛好路邊有個石頭神龕,他便走過去,把那疊路路通放在神龕前,雙手合十。
“我也不知道您是哪路神仙,總之,您看到有個下凡到人間,特別漂亮的,剛喪偶的男神仙,幫我轉告一下他,說早餐店見。”
虞淵在心里默念著,瞅著那疊路路通不夠,便又加了幾把香火。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耳邊傳來細小的議論聲。
“隔壁七葫蘆街的混蛋玩意兒,他們竟然玩無間道,把我們的香火都搶了。”這是個捏著嗓子細聲細氣的聲音。
“沒事的,看到沒有,這里有個大金主。”這是個年輕的女聲。
還有一個孩童一樣嬉笑的聲音。
“嘻嘻,我們迷惑他,勾引他,問他有什麼愿望,然后,嘻嘻——”
這些聲音雖然小,但是十分清晰,正打算離開神龕的虞淵,向四周到處看了看。
這個神龕也不知道供的是什麼神,虞淵來之前,只有稀稀落落的幾根香。
——難道,是撞神了?
還是,妖?
神應該不需要搶香火吧。
虞淵向前走了兩步,見識過太多奇怪的事情,他對于撞神這件事已經見怪不怪了,不管怎麼著,他還是先找到太啟,就算這幾個是神,儺面在太啟手上,那也得找到太啟再說。
離這里幾十米之外就是大路,早餐店也不過幾百米之遠,虞淵集中精神,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向早餐店的那一端走去。
那幾個聲音沒有再出現。
虞淵心里松了口氣,快步走到了巷口。
走完眼前的這條大路,再穿一條巷子,就是他們約定的早餐店了。
這條大路還算熱鬧,游神的隊伍剛過,小攤販們還在吆喝著余下的游客來買東西,幾個志愿者則幫忙環衛工人,打掃著街道。
虞淵正打算跨步走到大路上。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座山。
虞淵看著眼前熟悉的巍峨山峰,頓時目眥欲裂。
是那座山,他沒認錯!
高聳入云的山,山上還隱約能見建筑的飛檐。
就是這座山,讓他上一世墜海,至今仍未找到真兇!
耳邊疾風呼嘯,那座山再一次在虞淵面前轟然崩塌,虞淵沒有猶豫分毫,掉頭向巷子口跑去。
他在求生。
他已經死了一世,不能再死一世,他還有太啟,他必須活下來。
*
而就在不遠處,太啟在早餐店門口,給虞淵撥通了第二十次電話。
電話是能打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聽完了冗長的音樂,再被告知無法接通。
太啟本來就不是一個耐心的神,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九點了。
他在這里等了小叔子快半個小時。
人呢?
太啟掏著口袋,打算摸出那張路線圖看下一個時間點他們約定的地方,沒想到卻摸了一個空,再一摸羽絨服后的帽子,發現塞在里面的射鳥氏的面具也給弄掉了。
他連忙把身上搜了一遍,摸出來紅布袋裝的那個小儺面。
幸好沒丟,太啟松了口氣,朝著四周的方位轉了一圈。
他開了一點神識,隱約感覺到離這里幾百米遠的東南方,香火特別旺。
來早餐店之前,太啟便仔細探過路,這附近沒有什麼大廟,哪里可能會有這麼旺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