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身邊那個少年,談吐行為看起來十分成熟。
老板兒子和太啟交換了聯系方式,又特意和虞淵交換了聯系方式,就在這時 ,老板端著一個大托盤,托著兩扇儺面走出來,放在了陰涼處。
“來咯。”
“等二十分鐘,完全干透了就可以用了。”
老板也搬來一個椅子,在太啟和虞淵的身邊坐下。
“你們是專門過來參加旅游節的?”
太啟說:“對,這邊不是很多民俗活動嗎,我們就過來看看。”
老板臉上掛著笑意:“那你們就來對了,要說民俗活動和歷史沉淀,這周邊的旅游小鎮可都比不上我們百花鎮,最近我們鎮上好幾樣東西都在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我們店的儺面就是。”
虞淵問:“老板,您這里做儺面多少年了?”
老板說:“我們這家店,有記載制作儺面的年份,已經超過兩百多年了,是整個百花鎮最老的店鋪。”
虞淵沖太啟點點頭,太啟從口袋里拿出云婆婆給的那個小儺面。
他問:“老板,能不能幫忙看一下,這個儺面是哪家出的,畫的是什麼神嗎?”
老板接了過來,皺著眉看了一會兒,然后又從口袋里拿出老花鏡帶上,把這個小儺面仔仔細細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
“這儺面是個老的。”
老板的大拇指拂過儺面的翼翅:“我們這里的儺面有人神鬼三種,以前為了區分人和神鬼,就在人儺的面具邊加上這種翼翅,刻意表現出這是人戴了面具,后來因為這種雕刻技術太復雜,所以就不用這種區分方式了。”
太啟問:“老的?多老?”
老板說;“起碼幾百年了吧。
”
好像也不太老啊,太啟心里嘀咕著,又問:“這個儺面畫的是哪個神,你認識嗎?”
“這畫的不是什麼神,是個人儺。”老板又湊近看了看,搖了搖頭:“說真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儺面,人儺的儺面在我們這里傳統的制作樣式也不太像人,你看,你剛剛買的射鳥氏就很明顯,是加入了動物的元素。但是這個儺面,看起來就是普通的人臉。”
“奇,真的奇。”老板搖搖頭,問道,“這儺面哪里來的?”
太啟剛打算說是云婆婆給的,虞淵就攔住了他:“是家里老人留下來的。”
“這樣哦,難怪了。”老板把儺面還給了太啟,“那好好收著吧。”
老板這里并無所獲,太啟有點失望,好在他說要去參加游神,老板又給他指了兩條路。
“這個儺面也有可能是演儺戲的人儺儺面,這就要問問儺隊的老人們了,很多儺戲到現在已經失傳了,尤其是那種普通人或是傳奇人物的儺戲,要問問老人家他們小時候有沒有看過。”
老板站起來,走到剛剛晾曬的托盤前,把那兩個儺面拿起來遞給了太啟和虞淵。
“或者,游神時和我們這里的神明們交流一下吧。”老板笑著,額頭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這些神明啊,說不定就在我們的身邊,每天聽我們聊天抱怨,觀察我們人都在做什麼,好奇人類為什麼總是這麼忙,又為什麼有這麼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
“我啊,是相信神的存在的。”老板雙手合十,表情安詳且恬靜,“總之,心誠則靈。”
又是一次死馬當活馬醫。
連幾百年的老儺面鋪子都無法辨別出這個儺面的線索,太啟只有采取了老板的辦法,打算游神的途中找儺隊的老人家打聽打聽,順便撞撞神仙。
他幾乎沒有見過民間的神明,更不知道去哪里找這些神,最后還是虞淵把太啟帶到了一家香火鋪,說是這里找。
這家香火鋪面積不大,還兼做白事,招牌下掛著一個巨大的壽字,屋檐下還堆著一摞摞天地銀行的大額冥鈔。
民間的偏神們并不是擁有神格的香火神,多半行走在陰陽交界處,所以輪回世界通用的紙錢香燭紙人,供奉他們也是適用的。
“這家店的東西不錯,老板兒子給我推薦的。”虞淵把太啟拉進了店里。
太啟問:“你來這里找神?”
虞淵也不看價格,直接把貨架上的香燭路路通黃表紙衣往柜臺上搬。
“當然不是,我是靠這些撞神。”
太啟說;“人家神哪里會輕易出來見你。”
虞淵回頭笑道;“沒聽說過嗎,有錢能使鬼推磨,神也一樣。”
香火鋪子的老板一看來了個大主顧,連忙出來迎客。
“您這是要去拜哪幾家的廟。”
“能拜多少拜多少,還有什麼材料更好的嗎?麻煩都幫我拿些出來。”虞淵扒拉著貨架,看還有些什麼好東西,結果翻出來一個紙做的骨頭狗玩具套裝。
他拿起來前后看了兩眼,做的還真精致。
香火鋪老板抱著一大疊壓箱底的好貨走出來擺在貨架上,看到虞淵在擺弄這個紙糊的骨頭狗玩具,忙不迭給虞淵推薦其他好東西。
“您是還要祭祖嗎?給老人家再買套貓玩具吧,貓狗雙全,才是人生贏家。”
“我不用祭祖。”虞淵拿起這個狗玩具問老板,“狗妖精,不對,哈士奇神仙,這玩具能供奉嗎?”
老板在這里開了這麼多年的香火鋪子的,從來沒聽說過百花鎮有哪個神原身是哈士奇的,頓時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