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代替他, 安慰一下你好了。”
太啟一巴掌呼嚕在了虞淵的頭毛上。
他沒敢用力氣, 就和平時擼麒麟一樣, 看著動作大, 其實也就輕輕碰觸了一下。
“我和你哥的故事,你代入什麼。”
太啟還著急補今天落下的劇:“你快寫作業去, 我要看電視了。”
虞淵就這樣被太啟趕回了房間, 全程為老婆感動的時間不超過三分鐘。
三分鐘里, 他還考慮著要不要告訴太啟自己就是虞淵。
理智告訴他是不行的,殺他的兇手還沒有找到,太啟又笨笨的,萬一被人套話說漏嘴了可怎麼辦,更讓虞淵擔心的是,這個兇手,會不會目標不僅僅是他而已。
然而濃烈的感情卻讓他忍不住想對太啟坦白,我就在你身邊,我回來了。
接著,他就被太啟那一巴掌給擼清醒了。
他老婆絕對就是純血哈士奇成精,三把火,撒手沒,如此美好的氣氛,想方設法都要破壞掉。
還是先找到兇手再說。
虞淵回到房間,把那個儺面拿出來,第二次死馬當活馬醫了,他想,網絡上都查不到這個儺面的消息,那只有找時間去問問科學扶乩的神棍了。
*
小叔子安分了兩天,太啟也咸魚了兩天,白天虞淵去上學,晚上回來做作業,太啟不懂凡間世界的學生生活,便把虞淵的學習全權委托給了陳禮賓,生活則拜托阿姨照顧。
他的生活就是看電視,睡覺,吃東西,擼麒麟,請自己在凡間世界為數不多可以信任的人(神)打聽云婆婆十幾年前的行蹤。
這件事也許久沒有進展,陳禮賓是凡人,太啟解釋不清他為什麼要去打聽云婆婆的行蹤。
薛同則是個耿直性子,和虞家的關系差了十萬八千里遠,想要打聽云婆婆的行蹤也不容易,最后在太啟的強烈要求下,薛同托了幾層關系,送來了一百多頁云婆婆這些年來去過的地方。
老太太愛旅游,身體不好又走不了太遠,只好把祖國大地走了一遍又一遍,太啟看得眼花繚亂,完全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太啟問:“哪些地方有儺俗儺藝的?”
薛同說:“很多地方都有儺俗,西南、中原地區,至今還有很多地方有儺舞表演,東南沿海地區的英歌舞,閩臺的八家將也來自儺俗,就連藏戲,薩滿文化,也和儺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儺文化本來就是一種無法被嚴格定義的文化,現在專門研究的也不太多,您只說是個儺面,那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查才好,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儺面,最好再問問。”
這不就是和閻王給他的那撮香灰一樣,有線索,但是線索太多,無法精確指認嗎?
太啟看著眼前一百多頁的文件有點暈。
更讓他無語的是,冥界的臺賬交上來了,并沒有查到虞淵輪回轉世的記錄。
冥界諸王加班好些天,這次也開始苦口婆心建議太啟把虞淵召回來再問一次。
“我們想請您問問您老公,他走得哪條輪回道?是誰引的路?”
“對對對,我們不是甩鍋,是真的找不到。”
白袍無常機靈,直接讓閻王把奈何橋邊的白茅都給太啟摘好曬好,拜托薛同一起快遞寄過來。
太啟別無他法,只有找了天晚上,結下結界,打算再給虞淵招一次魂。
這個夜晚,虞淵一晚上都沒睡好,重生并不是他在太啟手機上看到的那些網絡小說里那麼容易,一重生就拿著金手指打臉反派,碾壓升級,就是這麼不湊巧,他重生的這個身體十八歲,正是面臨考大學的年紀。
虞淵已經畢業十幾年了,十幾年前,他也是品學兼優,成績拔尖的好學生,然而十幾年過去了,看到果蠅染色體怎麼配,一顆小球扔進磁場里以多少秒下落,他的大腦完全就是一片空白,他現在這個虞泉的身份成績相當優秀,為了不至于突然變成學渣引起懷疑,他只有白天夜里拼命學習,就連晚上做夢,都夢見果蠅在自己面前嗡嗡亂飛。
在夢里,他一道生物題做了一半,正在努力解果蠅的下一個基因點,身體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扯了一下。
起初,虞淵還以為是長個子時缺鈣腿抽筋。
直到又是一股力量開始拉扯他。
床開始劇烈晃動,這感覺讓虞淵越來越熟悉。
——這和他上次在靈堂旁休息時做的那個“夢”一模一樣。
太啟在呼喚他的靈魂。
他們又可以見面了。
虞淵有些激動,他努力嘗試著睜開眼坐起來,后背卻像是被黏在了床鋪上,無論如何都無法起身,他想大聲叫太啟,想借著發力點坐起來,卻只有眼睜睜看著天花板的吊燈不住顫動而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停止,帶來的后果是虞淵第二天起床腰酸背痛,坐在餐桌時捂著后腰,差點就沒直起身。
今天的早餐是阿姨做的腰花面,太啟夾著一筷子腰花,直直地盯著虞淵。
他這小叔子,怎麼年紀不大,腰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