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好大。”
路面好了,街上熱鬧許多,附近城外的鄉村房屋也比十多年前看著密集,規劃的更整齊了。
越是往南邊,行商痕跡越重。時不時還有工廠出現,女郎年輕婦人織布,絞紗,或是養蠶的。
他們過年是在滁州,是水鄉。
該辦的年宴還在辦,倒是比在宮里還熱鬧許多——這次來的也算是帝后親信一派,比宮里那些場面宏大但客套要親切些。
小大郎是初一生的。
這一日就是小家宴,沒外人。宴席上吃的好好地,多是魚蟹,結果卓然有點干嘔反胃,黎南珠還沒反應過來,先看黎大郎在笑,黎南珠:……
這小子笑的傻憨憨的。
頓時就瞪大了眼,黎南珠看卓然,“這是又?”
“二爺爺,昨日大郎請了安親王妃幫我看看,才診治出來,兩個月有余。”
黎南珠:“……真好。”在路上游山玩水有的。
“那回去路上就不能趕,慢點來,你有什麼不舒服了跟大郎說。”
“知道二爺爺。”黎大郎先道。
小大郎才四歲,這就又有弟弟了。后來宴會結束,黎大郎送二爺爺和圣上時,黎南珠特意慢了一步,揶揄大郎說:“好大孫兒,二爺爺說的話你是都記得!”
“什麼?”黎大郎沒反應過來。
黎南珠嘻嘻一笑,“沒什麼。”拉著年年就遛。跟屁蟲紅豆小糕在,黎南珠也沒多說,等他和年年回寢殿了,黎南珠才道:“我以前還擔心,大郎是真老成持重厲害,以前小時候滿嘴都是君子這君子那,街上小姑娘長得漂亮些,他就扭頭不去看人家。”
“反正比我還像和尚。”
歷延年知道阿叔小時候曾想當過和尚,這會話雖是沒說完,但歷延年也猜到了——果不其然,黎南珠嘚瑟驕傲說:“看看吧,是我給做的媒,你瞅瞅兩人恩愛,多好。
”
“是,當初還是阿叔機敏,眼光獨到,替大郎找了門好親事。”歷延年哄著說。
黎南珠都嘚瑟完了,還擺擺手,也就一般厲害吧。
歷延年一看阿叔這般模樣,就是心頭也癢癢高興,后來貼了過去,叫了聲阿叔,聲調都變了。
然后帝后就早早歇息了。
黎大郎回去后,卓然正在鋪床,黎大郎說他來,卓然倒是不在意,“這些小事不礙事的。”他以前獨居那幾年,什麼沒做過。
“二爺爺和圣上送了嗎?”
黎大郎點頭,想著二爺爺臨走前說他聽話,剛想問小然什麼意思,看到小然脫了外衫,就一身單衣,上床時,衣服勾勒出好身材,鼓鼓的胸肌——
他全然明白,頓時臉漲紅。
卓然上了床,一扭頭見丈夫面紅耳赤害羞狀,頓時也害羞了,說:“現在不成,孩子才兩個月,不然我用手吧?”
兩人成親后,一切都挺好,丈夫不拈花惹草,為人正直,屋里也沒有亂七八糟的人,府邸大,全然由他做主,有時候三哥兒來府上玩,丈夫也是當親弟弟一般對待三哥兒。
這樁好婚事,卓然有時候都有些恍惚,怎麼就輪到他了?
唯一他有些受不住的就是床事上太頻繁了,他有時候吃不消,丈夫明明是文官,怎麼就——
卓然不敢對外說,可每次見丈夫羞紅的臉親他,他心里也高興。
只是如今不行,孩子還小。
“小然我不是此意。”黎大郎臉都快冒煙了,他再怎麼樣也不是這般為人,妻子腹中還有孩兒,他站在床邊說:“當初二爺爺替我尋親事,就是在別莊上——”
卓然掀開被子讓丈夫上來,別站在底下冷著了。
黎大郎上了床,心里微熱,繼續說:“二爺爺說,夫妻之事乃是正經尋常的好事,讓我不要害臊避之如蛇蝎,要多、多做,這樣夫妻感情才會恩愛長久。”
“我剛想這個,有些不好意思。”
卓然聞言臉也紅了,原來是因為這個,他想圣上和皇后如此恩愛,感情和睦,想必是過來人的經驗,才傳給了大郎。
……那確實是如此。
“不過你懷了孩子,不能壞了你的身體,咱們夫妻感情之后再、再做。”黎大郎道。
懷小大郎的時候,從懷上第三個月查出來,到生產做了一個半的月子,足足八月,兩人都沒夫妻之事。
兩個新人夫妻,那是處處以孩子為先。
如今卓然聽了,過了好一會才說:“安親王妃說了,過了三個月孩子穩住了,便可……”
還沒說完,卓然臉就紅了,一看,丈夫也是紅臉。
小夫妻害羞到一處去了。
過了年,到卓然三個多月,胎像穩定后,才啟程。如此慢慢走了一個月,終于到昭州地界了!
“爸爸爸爸爸,我看到昭州城門了。”紅豆騎著馬兒,從隊伍頭折返回到爸爸車架旁,報喜說。
黎南珠早坐不住了,掀開簾子,朝前方望——屁都沒看到。
“我聞到了昭州的味道!”
高興!
第六十九章 絕無僅有
……其實昭州還沒到, 紅豆聽岔了。
小糕緊跟著來,說到了南廠府縣。紅豆有點尷尬,就說:“十二叔說到了, 我以為到了。”
倆孩子包括十二都沒來過昭州。
黎南珠剛還說聞到昭州味道, 此時跳下了車,半點都沒尷尬, 讓牽馬過來, 他騎馬,一邊利落上馬,開心說:“這就不懂了,南廠府縣最早原是荒蕪的地兒,零星幾個村子也不過百來人,后來昭州繁華, 到處蓋廠子, 擴了一圈, 再后來北面行商來進貨,小商人多是來這兒, 工廠出的一些瑕疵品、打折品, 都是低價拿到手, 轉頭去幾個州城便宜賣到村里,很快就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