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南珠一聽,又心疼起旺財了。還不如不想他。
黎王爺也知道弟弟這心思,話音一轉,繼續說:“家里就它一個寶貝了,是早上我出門操練兵拉它出去跑一圈,中午你嫂子帶著二娘陪著旺財玩一會,下午黎暮珂出門也要帶,晚上讓大郎牽著遛,這樣大郎就不看書了,幾天下來,旺財現在好著呢,沒工夫想你了。”
“……那生活也太充實了。”黎南珠感嘆了句,又說:“哥你也休息休息,別遛那麼勤,累著你和它了。”旺財也是老狗了,他十一歲那年抱來的,一晃眼也十四了。
他都二十五——還挺年輕的。
“臭小子。”黎王爺笑罵了句。
黎南珠給大哥倒酒,碰了個,繼續吃。兄弟倆夜話許久,最后兩人喝的都醉醺醺的,侍衛送黎王爺回東宮,黎南珠這兒是歷延年親自出來的。
“我沒醉,不信你撒開,我給你走路。”
“直線!”
小郡王要炫技,撲騰揮著胳膊。
歷延年忍住笑,說好,真松開了手。
黎南珠就走了‘直線’,腳下畫葫蘆似得,歷延年跟在后頭護著,等進了寢殿,是親自擰了熱毛巾給阿叔擦臉擦手,還給喂了熱的醒酒湯。
“我哥年紀大了,頭發都有些白了。”
“這次見面,下次再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飛機太遙遠了,火車的話好像還能行。”
“我哥要活的長命百歲……”
小醉鬼是醉醺醺,坐在床上喃喃自語。歷延年坐在一旁聽著,問:“阿叔,火車是什麼?”
“火車你都不知道!”小郡王神氣,又看歷延年,點了點頭,“也是,你還小沒見識過,火車就是狂吃狂吃狂吃嗚——”
當場給表演了個火車行駛聲。
歷延年覺得阿叔嗚的時候很可愛,哄著阿叔睡下,蓋好了被子,燭燈熄了,帝后二人在床上,是一襲被子,一條枕頭。
黎南珠側臉,趴在歷延年肩膀上,用下巴找了個舒服位置靠著,小聲說:“有了火車,十天多我就能回昭州了。”
歷延年臉上笑意頓了,給阿叔掖被子的手都緊張了,“阿叔還要回昭州嗎?”
黎南珠自顧自說:“這樣我每年都能回去,再回來,就不耽誤時間了……”
“阿叔還要回來?”
“對啊,你這不是廢話嗎,這里有、這里有——”
“這里有什麼?”
黎南珠嘻嘻一笑,“不告訴你。”然后一腿搭在歷延年腿上,睡覺!
歷延年也笑了,心底是甜的,給阿叔蓋好被子,抱著阿叔睡。
只是睡前在想阿叔口中說的火車,這世上真有如此快的行車嗎,比馬兒還跑的快。
阿叔說的,他是信的,只是不知長什麼樣子。
之后一段時間,白日里歷延年批奏折上朝,先帝駕崩也有快三個月了,朝中事務歷延年經手已經習慣了,沒什麼險阻,主要是黎暮澤從中協助,很是得用。
黎王爺在宮里小住了幾日,是每天都開心的不得了,抱著紅豆小糕玩,后來宮里住煩了,就回王府,整日去找舊友聊天,像是黎暮澤的爹,兩人喝酒一喝就是半晌,酩酊大醉。
“我和老哥哥都多大年紀了,有今朝沒明天的,去去去別管我。”黎父對黎暮澤勸阻是這麼說的。
起料黎王爺不給面子,很認真說:“那咱倆不一樣,我可要活久久的。”
黎父:……
“哈哈哈,吃喝這個算什麼,難得難得,來再干一個。”
又給哄了過來。
先帝駕崩守國孝百天,百日一過民間又恢復各種熱鬧的營生,也能飲酒作樂了,只是安親王不好辦親事,特意跟他的未婚妻說,委屈你了,待明年再辦。
信四照舊是神龍見尾不見首,現在大事定了,他閑暇時間多,每當安親王親自巡邏時,就會陪同跟著。
金吾衛中暗地里都笑說,親王妃可疼他們親王了。
一切都好,沒目標時,就很容易混日子,日子見天的過的飛快,一晃眼到了年關。
這是帝后第一個新年。
黎南珠是新后,按道理是應該忙的不成,什麼都要盯著,但他身邊有得力大將——擒嬌祝靈,兩人學東西快,京里命婦進宮座位順序、各家的關系、怎麼接待都替他拿了好幾個法子,等他做決定就好。
真找到了點當老板的架勢。
黎南珠有時在歷延年面前說:“要是在……”他含糊過去‘現代’二字,“她倆也是精英骨干女強人,是管理階層的一把手,年薪高有體面。”
“可封品階。”歷延年說。
黎南珠:“?真的假的?”
“太監有品階,宮女為何不能有?”歷延年說:“阿叔可以擬一下,要是嫌麻煩了,我來弄。”
這個就不麻煩歷延年了。黎南珠給自己人謀福利,還是很干勁十足的,他想了下,“對啊,為什麼光太監有,宮女卻沒品階。”
其實宮女也有,像是各宮娘娘貼身大宮女這類,但沒太監品階明確,最高品階正四品。而大宮女只是看各自服侍的娘娘身份高低,底下小太監宮女給幾分尊重臉面。
具體的升遷、品階,不如太監明細。
可能是因為太監一生都在宮里,老年了放出去,而宮女年二十五就能出宮婚配,若是想留在宮里的,那就是靠年齡閱歷成了管事姑姑,再之后就是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