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勞了。”袁修點點頭,目光看向兒子,說:“好了些。”
“父親,我現在身體無憂,您別太記掛我。”歷延年道。
說了會話,袁修話不多,歷延年話也不多,于是整個聊天都是黎南珠再說,他知道了袁修居士每日要念經禮佛做功課,早上一個時辰,下午一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就是看書。
日子過得清閑——黎南珠想,把他放在這兒得憋死。
太無聊了。
中午老媽媽做的素飯,一盤蔥花炒老豆腐,一盤炒白菜,還有一盤醬香茄子,聽說這些菜都是老媽媽和她兒子種的,就在后院出去,有個一畝地。
平常吃菜不用買,自給自足。
“清淡口味也不知你們習不習慣。”袁修道。
黎南珠說:“年年愛吃這個,我雖然喜歡重口一些,但偶爾嘗嘗素菜,別有風味。”老媽媽燒的菜賣相擺盤不如宮里,但吃起來還挺香。
也有可能是爬上來餓了,反正黎南珠吃了三碗柴火燜的飯。
吃完飯,袁修要去做功課,讓兩人自便。歷延年便邀請阿叔出去走走看看風景,兩人出了門,黎南珠看了會小孩。
“阿叔怎麼了?”
“你和居士一樣,靜水流深的性子,溫溫熱熱的,跟你相處很舒服。”黎南珠現在回想起來,小孩性子不鮮明,不是大起大落,就跟溫水一般,偶爾他逗過了,才有些波瀾。
歷延年笑了下,黎南珠就說:“聽出我在夸你呀。”小孩還聰明,有著靈敏的直覺。
又說:“之前我回來去你宮里找你玩,你還跟我裝霸總。”
小郡王說到這兒,懷念的嘖了聲,扭頭看小朋友,“你霸總起來也挺帥氣的。
”
“這又是夸你。”
歷延年走在阿叔身旁,情緒隨著阿叔說話也跟著上下,他說:“那次不是故意冷淡阿叔的,我不想阿叔牽連其中。”
“阿叔,你不覺得我無趣就好。”
黎南珠側臉捏了下小孩的臉頰,“逗你我最開心了。”
同小孩相處就是很自在,他一直做的自己,不管是無理取鬧,還是撒潑耍懶,亦或者有時候脾氣不好耍了些手段,他不藏著掖著,小孩知道了只會全心全意信賴他,他就是正義的一方。
登到了一半,前面都是樹木雜草,沒路了。上不了山峰,兩人站在一處觀山遠望了會,便溜溜達達下來。
只待了半天,黎南珠就覺得無聊了,逮著送茶水的老媽媽聊了會天,聽著農家事,比如老媽媽這個兒子是個鰥夫,死了媳婦也沒孩子,之前一直跟弟弟一家過日子,現在跟她在山上過活。
“……人木訥了些,不過干莊稼活一把好手,力氣大,后院的菜地就是他來幫我后開墾種出來的,吃的菜新鮮水靈,居士也愛。”老媽媽說。
黎南珠便夸菜好吃。
老媽媽兒子確實老實,不過老媽媽很聰明,還知道給上一任小廝上眼藥——小廝在的時候,偷奸耍滑嫌苦嫌累不種菜,她兒子到了后,母子倆干活干的好,主家掏銀子雇他們很值。
也確實不錯。不過這個得看長遠了。
“清修居士在此清修,一些外務辛勞你們了。”黎南珠想了下道:“做好了,不會虧待你們的。”
老媽媽笑容更甚,就差發誓說不會慢待居士。
等老媽媽走后,黎南珠躺在炕上,京郊外山上冬日冷,盤炕那熱乎許多,還敞快大,小郡王在上頭打滾瞧著稀奇,見年年回來,說:“這炕好大啊。
”
阿叔如稚子一般可愛。
歷延年心想。
夜里兩人早早入睡,明明是五月的天,可半夜真的冷,黎南珠拉著被子,迷迷糊糊問:“年年你冷不冷?”他想到小時候一入秋,年年被窩就是冰冷,捂不熱的。
順勢把手就塞到隔壁被桶了。
歷延年渾身僵住,結巴說:“不、不冷。”
“瞎說,明明一點熱乎氣都沒有。”小郡王便掀開被子,很是自然的把自己滾到了小太孫被桶里,“睡吧。”
兩個人睡一個被桶顯然要暖和許多。
歷延年都不知道如何睡,他渾身緊繃繃的,阿叔貼著他,呼吸都是阿叔的味道,最后太孫是默念著佛經,消了心中欲望。
第二日一大早,兩人陪袁修用了早膳,又說了會話,便下山了。一路平安沒什麼意外進了京,此時正好晌午過去些,途徑黎王府大門,黎南珠便想回家。
歷延年什麼話也沒說,跟了上去。
黎王爺見弟弟回來愣了下,而后是滿面笑意喜色,讓府里廚子做飯,要老李伺候。弟弟愛吃老李做的飯。鄒氏也出來迎,見南珠和太孫空手穿著騎裝回來的,便知道緣故。
“宮里來話,說你們去了京外,三朝回門我想著可能要拖一拖,反正都是自家人,不著急,你們去山上要緊。”鄒氏道。
黎南珠才想起來還有三朝回門這事,扭頭問年年知道嗎。
“我記得,不過昨日耽誤了,今日想先同阿叔回宮,明日在正式登門。”歷延年說完,又道:“阿叔今日想回來,大哥大嫂肯定高興,阿叔也高興。”
所以空手沒帶回門禮這些禮節,歷延年便放在一旁了。
阿叔開心最重要。
黎南漳聽太孫說此番話,是心里敞快高興,這會也不像之前嫌七嫌八了,是看歷延年略看順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