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定了, 朝月府的人便回宮交差。
元和帝聽聞日子后, 笑說:“朕還以為南漳要選到明年末去。”
“黎王爺是這麼想的, 但拗不過小郡王主意。”劉祿寶把剛王府發生的那茬撿著好聽的說了,主要意思是小郡王想早早生,那圣上快做曾祖了
元和帝聽了果然大樂, 說:“南珠是心直口快,心思單純, 對延年是一心的好。”
這樁婚事他沒指錯, 是天定的良緣。
進入九月天氣涼爽了些, 黎南珠一直在府里‘備嫁’, 他發現這個借口很好用,當然原先小郡王就不怎麼念書。進入宮也隨意,同往日沒什麼區別。
其實也有,自從圣旨賜婚后,京里一些世家風聲態度略有些轉變,但黎南珠懶得理,善意的那同以往一樣相處,面上夸贊實則內涵的,黎南珠沒遇上,遇上了也能當場給對方難堪。
小郡王惡劣紈绔大名響當當,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自然胡大人也諫言了,元和帝當場駁了回去,意思皇家人的事情,你一個朝臣整日惦記雞毛蒜皮小事,朕是高看了你。
胡大人被說的當場脫官帽拿頭撞柱子。
“應當沒死吧?”黎南珠問。
黎王爺說:“沒。”
“我就知道。”黎南珠早猜到,“是先脫帽子再自盡,這還得有緩沖,殿上的侍衛又不是吃閑飯的,當然能攔住了。”
黎王爺卻臉黑的跟鍋底一樣,拉的老長,語氣不善道:“胡勤撞完被攔下,群臣就跪地哭,意思圣上聽信奸佞讒言,現在還要逼死忠臣,良言逆耳如何如何。”
“圣上是聽不進忠言的昏君,黎家嘛就成了禍亂朝堂的外戚了。
”
黎南漳當時清龍锏就蠢蠢欲動,被黎暮澤給攔了下來。
有一不能有二,招不能天天用,上次用是出奇制勝,這次要是打了,那就惱羞成怒,被說中了心思,落實了‘殘害忠良’,而且圣上難做。
“倒是臭水溝里都跳出來了。”黎王爺臭著臉,這下也是看出來,圣上想立皇太孫為何艱難重重,“那些人不怕圣上。”
黎南珠:“但凡是個暴君,你看誰敢嗶嗶多說句,還不是欺負圣上仁厚,這世道當皇帝仁厚了,也不行。”那他家年年可咋辦啊。
提前操心。
當官的尤其是做了幾十載的老官,爬到那個位置上,人精子似得,都掂量著知道圣上底線在那,慢慢的磨慢慢的挑,圣上又干不出抄家滅族的事。
至于降職?
人多犯事且說兩句話的事,難不成都給降了?
黎南漳也憋悶,“要是放在咱們昭州地界,那就拉出去打板子,誰都不給面子。”
“對!支持!”小郡王舉雙手給他哥面子。
朝上胡勤撞柱子這事,最后是圣上安撫給請了太醫,讓休息幾日不用上朝,至于其他人確實沒怎麼處置。黎王爺從朝上回家,自然是一肚子火,跟著弟弟念叨,弟弟也捧場,兩人在屋里吃著爆米花,喝著奶茶,把那些編排他們家的大臣,全都顱內打了板子。
啪啪啪啪。
心情這才好了些。
轉頭黎南珠回自己院子,就跟倆說書先生說:“快快,加一段加一段,虐李四,那古不懶空口占著大義,顛倒是非黑白,指鹿為馬,把李四說成了殘害主家的兇手,把李四下大獄,用烙鐵烙!”
周海:“啊?”
王平:“啊?”
這也太慘了吧。
“你倆現在氣憤沒?現在難受沒?”小郡王看兩人傻氣樣,覺得尺度不夠,必須義憤填膺才行,就說:“加橋段,快想,怎麼讓李四占盡了委屈窩囊苦楚,虐到至高境界。”
周海王平:……
小郡王真是下死手啊,他倆卻下不去手。
“放心,你們先寫了這個,虐的慘一些,馬上就迎來第一波爽點,李四真錘古不懶,取對方狗頭。”小郡王給兩位說書的掉胡蘿卜畫大餅。
兩人一聽,果然高興。
“真的嗎郡王?”
“那苗苗的事我也鋪墊了?”
黎南珠大手一揮同意,兩人才絞盡腦汁想起來,三人坐在一起嘀嘀咕咕,時不時小郡王指點一二,比如那個酷刑寫的細點,這倆說書先生不懂門道,小郡王干脆把十六喊來了,讓十六比劃下。
“主子,我上次那包家伙什是吃飯用的。”十六老實道。
黎南珠嗤之以鼻:“你一張聰明臉,裝老實不像。少糊弄我,快點上吧。”
信十六肯定學了逼供審訊這一套的,只是沒派上過用場——他身邊沒抓到過奸細探子這事,小六估計就是理論知識。
信四不說,怕是血腥殘忍。其實黎南珠也不想聽這個,但他身處黎家,他哥那樣的位置,曾經打仗,兩方都有探子,被抓到了,若是心慈手軟想什麼人道精神,怎麼不去想想自己人的探子怎麼被大勃人折磨的。
黎南珠吃的是大歷的飯,做的是大歷人,那肯定站在黎家站在大歷方的。
話說回來就是:小郡王不是表面上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白甜。
十六是乖乖掏了家伙什,開始給兩位說書先生比劃教學。
黎南珠聽了會覺得變態就出門吃火鍋去了,留下房間里,周海王平時不時慘叫聲,不知情的還以為十六動了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