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
所以說做哪行做到頂尖,那都是不容易的。精英。
黎南珠拐了彎去勤學殿,后頭劉祿寶目光看著小郡王方向許久,常貴好奇也跟著爺爺一道看,問:“爺爺怎麼了?”
“小郡王還真是個——”劉祿寶一時形容不上來。他在宮里伺候主子幾十載,什麼人沒見過,低賤的、富貴的、張揚的、藏拙自以為聰明的,可從來沒像黎郡王這樣。
摸不透,也不是故意裝的深,有時候一看還能看到底兒去。
常貴一聽小郡王,接話說:“郡王是個好人。”
“也是,是好人。”劉祿寶點點頭,“你見了郡王幾次,就這麼熱頭巴腦的,上次那串賞錢得手高興的?”
常貴說:“爺爺不是賞錢的事,小郡王不給我賞錢我也高興,郡王跟我說話,還夸過我,是真的夸。”
劉祿寶知道常貴的意思了,郡王同他們說話,話說對了、說錯了,那都是把你當個人看,只看你做的說的,不看你出身。
“回去當值吧。”
……
勤學殿主殿是教學樓,后面還有個藏書樓。左偏殿是諸位皇子皇孫午休吃飯的地方,右邊原先是大臣家孩子休息的——能進宮學的大臣孩子,那都是四品官以上家中嫡子,雖是比不得天潢貴胄,但也是少爺。
元和二十一年宮學不對臣子孩子開放了。元和二十二年,連宗室孩子也找了借口放了出去。黎南珠對上大侄子說的,先太子的死,圣上查到了睿親王,只是沒證據。
元和帝一貫心慈手軟,但事關太子死因,是雷霆之勢。
之后幾年一直如此,宮學冷冷清清的,四皇子出宮建府在朝堂領了職位不用念書,六皇子緊跟其后,就剩七、九、十二,連著兩個皇孫——歷延年和嘉郡王家的世子。
后來圣上連著公主也送進來了。
當時朝堂上還起了反對聲,意思女子怎能入宮學?是黎大人舌戰百官,以一敵百,給駁了回去。
說前例,永熠朝時就有。說規矩,那皇家開的宮學,圣上子女后代如何不能上了?說有辱斯文,那你這是含沙射影說永熠帝了?
永熠帝在時,女子讀書算什麼,還有女子入職做官的。
后來這事就這麼定了。只是元和帝回到永雙殿時,跟霖之說:“看看,看看,今天朝上站著的那些人,他們是害怕啊,害怕朕的太子成了第二個永熠……”
如今上宮學的就九、十二皇子,七皇子在禁足,皇孫歷延年,嘉郡王家的兒子。公主就是五公主、八公主——前面序齒有夭折的,活下來的嫁人了。
兩位公主在右偏殿吃飯,侍女報信說:“五公主,黎郡王來了,往左邊去了。”
“黎郡王?是不是找延年去了?”八公主一想就明白。
當日小家宴上,兩位公主也到場,不過沒跟黎郡王說過話,只見了人長相,事后兩人說,黎郡王比她們想的還要年輕。五公主就添了句:模樣也漂亮。
這樣漂亮的,怎麼就拖到這般大歲數沒嫁人呢。
“去不去看看?”
“五姐不好吧?”
五公主放了筷子不吃了,提著裙擺說:“你不去那我去了。”
“那我也去。”
左偏殿本來熱熱鬧鬧看中午御膳吃什麼,七皇子禁足后,九皇子失去了大哥,做小弟的孤掌難鳴,一個人也低調了許多。平日里各吃各的飯。
“黎郡王到。”小太監門口報了聲。
原本也挺安靜的偏殿,有一瞬間的凍住。
吧嗒。嘉郡王家的小柿子筷子掉桌上了,忙是自己撿起來,大氣都不敢出,瞧瞧看門口。
黎南珠:……
不會吧,他惡霸名聲還傳到宮里了?
九皇子也只是看了眼,是又想說什麼,但一想到七哥就是出了一趟宮,陪黎南珠玩了一趟,被禁足不說,還還傳出那等名聲,父皇賜婚,妻子才是五品官的女兒。
太慘了。
九皇子討厭黎南珠是一回事,但他不敢惹,只能轉頭吃自己飯去。
“年年!”黎南珠跨過門檻,里頭幾人掃了遍,見了他全都低頭,哦,有個胖墩墩小孩是抱著飯盆猶猶豫豫,一臉舉止無措,看年齡應該是嘉郡王家的柿子了。
歷延年起身迎上前見禮,叫南珠阿叔。
“咱倆都那樣關系了,怎麼還這麼客氣啊。”黎南珠嘴隨意了。
殿里其他人偷偷豎著耳朵聽。
歷延年也不好意思,維持著老成穩重,說:“阿叔可用過午膳?”他的飯菜,阿叔都不愛吃,便想著回長鶴宮吃好了。
“我剛見完皇伯伯,想著過來看看你,蹭你一頓飯,有什麼吃什麼吧,等你上課了我就出宮,之后幾天我可能也要忙。”黎南珠坐下。
歷延年坐在對面,上揚著眼一派單純問:“阿叔在忙什麼?”
“秘密。”給小孩準備的生日禮物。
伺候的太監早早擺好了膳食,黎南珠一看,清湯寡水的,他拿著筷子嘗了幾口,一扭頭就看到胖墩墩柿子的紅燒肉。
“嗨,小柿子,你肉多嗎?勻我一些,下次帶你玩,算門票錢。”黎南珠問胖墩墩。
嘉郡王家的小世子臉上肉一抖,忙起身說:“有、有的,黎郡王您用。”還擺著胖手讓小太監趕緊給送過去。
“不用一盒,一半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