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延年淡淡擰著眉頭,想提醒阿叔于禮不合,會壞了——
黎南珠不扭頭就知道年年想什麼,小孩隔了幾年,怎麼被教的板板正正的規矩,頓時反骨裝身上,變態呵呵呵一串笑。
管事嚇了一跳,只聽小郡王話音落。
“呵呵呵呵呵年年啊,你以為到了阿叔地盤,還想逃出阿叔手掌心?阿叔這把年紀了,正喜歡你這種小鮮肉,別逃了,你是逃不掉阿叔的手掌心的~”
“就住一個院子,給我安排近了!”
小郡王收了呵呵呵呵的變態笑,惡狠狠吩咐道。
管事是嚇得嘴打磕絆:“是、是,郡王。”
“延年聽阿叔的。”
才進門,整個莊子就知道此行誰是老大了。連著圣上疼愛的皇孫都要讓著、聽著小郡王呢,而且萬萬沒想到,小郡王竟然對皇孫有這樣的心思——
那小皇孫夜里會不會危險?
畢竟住一個院子,還要住的近,聽郡王話里意思,今晚……
管事思緒幾番變化,最終是打住,立刻安排下去。
“老奴知道了。”速速給郡王安排。
黎南珠總覺得管事剛話里語氣有點古怪,但先不管這個,而是正經看歷延年。歷延年心頭一跳,“阿叔……”語氣乖覺了幾分。
“現在知道怕了?”黎南珠哼哼,說:“你才多大,別什麼規矩啊禮的掛在嘴邊,不過仔細想,你小時候也是,君子守禮,小小年紀就是個小君子。”
“出來玩輕松些,這里也沒外人。”
黎南珠說一半就懂了些,先太子聲名才氣太盛太全,凡是提起來的就沒有說一句不好的,好比那老天爺追著喂飯吃的天賦型選手。
各方面都是頂配。
先太子一去,歷延年是太子唯一子嗣。
就好比,有人酸話,說黎南珠紈绔沒什麼才干都靠祖上,是墮了祖上威名。小郡王聽了也不往心里去,直接:對對對就是不成才就是吃家里軟飯,沒辦法誰讓老祖宗都寵著子孫后代呢。
黎南珠不在意,也是黎家就他一個廢物,他哥厲害、他大侄子這邊也牛,他就躺平,吃喝玩樂,由人去酸。
但延年不行,不說民間百姓,就是朝堂滿京城都有人注視著。
圣上越是疼愛看重,注視的人就越多,給你身上綁的殼子就越重,更甚者把先太子提出來,時時刻刻讓延年做個完人。
可人哪里有完的?
這就放屁了。
延年孝順,與先太子父子感情深厚。若是已故的太子知道,他死后,朝堂萬民是這麼拿他對比要求歷延年的,可能也會心疼兒子吧。
想到此,黎南珠就對年年說不了重話,延年不像他能做個混不吝。
“坐了一下午車,好好歇歇,我聽說這里浴池還是溫泉水,晚上用了飯放松放松,明天早起,阿叔檢查檢查你馬球技術怎麼樣了。”
以前那會,小歷延年在昭州過了第一個年,開春后又不敢去外頭球場打球,黎南珠就陪著小歷延年,每天中午日頭最暖和的時候在院子里踢一踢球,教了點基本球法和理論知識。
“好。”歷延年也想到了在昭州時歲月。
正院很大,正堂屋東西廂房,后頭還有小花園和八角賞景的亭子,旁邊潺潺流水引入了一個活泉眼,流入一處綠蔭花叢遮擋住的池子。
不露天的溫泉也有,就在洗澡間,這個就比較小了。
黎南珠一看就高興,真是老鼠掉米缸——滋滋樂。
“祖上是穿的真的太好了!”
黎家不管是昭州還是京里還是別莊,在衛生間這塊特別方便。
黎南珠決定晚飯和年年一道吃完就各自去泡溫泉,跟擒嬌點飯:“晚上吃火鍋,鴛鴦鍋,一邊中辣一邊菌湯,別用雞湯熬了,就各類菌子弄的清淡點,肉的話——”
“主子,我剛問過了,李師傅說莊子上有鹿肉狍子肉。”
黎南珠:“行都安排上,菜的話什麼新鮮上什麼,主食要一把細的拉面。”
李廚子是跟著郡王走的,郡王在哪他在哪,照顧郡王胃十載,擒嬌一說,李廚子當下應好,說都準備好了,猜郡王晚上就要吃鍋子。
不過以前鴛鴦鍋另一半多是酸菜的、番茄的,現在換成菌湯鍋,還不要雞湯打底——那是嫌葷腥味重,肯定是為了照顧皇孫胃口。
看來皇孫喜歡清淡的。
李師傅先把面和了,拉面這面團不一樣,得勁道。
別莊里外忙活起來。
今日到的是把帶的行李衣裳都掛起來放好,也有擺上主子喜愛的擺件或是用趁手的東西,像是歷延年那兒,大嬤嬤安排的有條不紊,皇孫用的筆墨紙硯等等都布置好,被褥也換成宮里帶出來的,不用別苑的。
郡王皇孫住一個院子,實際上也方便別莊管事——他得仔細盯著莊子里的人,別出了紕漏,還要在核實問一遍,看看兩處哪里缺什麼,他給補上。
管事聽到郡王說晚上和皇孫一道用鍋子,不用準備兩頭,心下一沉,真要如此了嗎。
“……用完了飯,后頭露天的溫泉池子郡王要用,到時候就不用莊子里人伺候了,大家早點歇著。
”祝靈跟管事交代。
管事聽了點點頭,說他會吩咐下去不打擾郡王和皇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