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算下來一千三百兩銀子。
七皇子心想也還好。
“公子爺,我們店還有一把玉做的扇骨,您要瞧瞧嗎?小的剛才想來,是從南邊進來的,昨個才到的貨,觸手生溫的玉骨,極為罕見,扇面是南翁仙君提的字……”
黎南珠不高興了,“都說讓你撿最貴的上,你這還藏著一把扇子,拿那些破爛糊弄我。”
“算了,誰讓小爺我大度,上來我瞧瞧。”
掌柜本提心吊膽,聽聞立即高興起來,忙親自取了錦盒,小心翼翼打開,就見那位公子爺直接上了手,啪的一下,利落打開了扇面。
這可是玉骨大家扇面,價值千金啊。
掌柜聽那啪的打開聲嚇得半死,唯恐壞了扇子,只見那小公子看了眼,搖搖頭,掌柜以為不滿,結果就聽小公子說:“骨架挺好,這扇面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看不懂。”
那就是不買了?
“一并算賬吧,回頭把扇面拆了,我親自作畫。”
信四聽了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就主子那水平……
黎南珠聽見了,扭頭瞪人,放狠話說:“回頭我畫了送你,走哪扇到哪兒,逢人就夸我畫的好。”
讓信四笑話他。
信四:……老實巴交。
掌柜聽得暗暗咋舌,這樣價值千金的扇子,小公子出手拆了扇面不說,還要轉手送給貼身侍從?
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啊。
就是一品大員家的,也沒見這樣出手的。
這一把扇子算下來,最后要六千多兩。七皇子心里不快,那什麼破爛扇子,正要讓太監拿銀票,信四先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
“南珠,說好了我來的。”七皇子面上掛不住道。
黎南珠心想你剛在旁邊一臉肉疼樣子,本給你個借坡下驢的機會,你不要那就算了,不由露出小白牙一笑,痛快道:“好啊。
”
還拿了手上的玉扇隔空點了下信四,教訓說:“怎麼回事,七皇子都說了今日他請我玩,堂堂一位皇子,難不成還吝嗇小氣幾個銀錢?這是下皇子的面。”
“對對對,主子是我不好,愚笨了。”信四老實的臉真誠悔過。
倒是旁邊掌柜聽的,一臉激動,忙下跪給皇子行禮磕頭,黎南珠見了也沒興趣聽什麼馬屁話,扇子唰的打開,扇著風瀟灑出去了。
全是裝的。
出了門問信四:“帥不帥?”
“帥。”
黎南珠哼一聲:“你這麼喜歡回頭一定要拿好扇子。”
信四:……
背后還能聽見掌柜的吹到天的詞,什麼蓬蓽生輝、什麼六生有幸,黎南珠都上了馬,才見七皇子滿面紅光出來——這是被拍的舒坦了。
其實七皇子身為皇子,自小聽馬屁聲那是不少的,也不可能會因為民間掌柜吹捧兩句就上了天,只是錢都花了,掌柜一吹,店里客人敬畏又熱烈的眼神看著,頓時舒坦不少。
下一家。
原先那二十多位侍衛,有兩人負責送東西回去,剩下的跟郡王繼續逛。
京里人沒見識過,只是逢穿金戴玉小公子光顧過的鋪子,皆是貴價物被一掃而空,付錢時,還是七皇子付的賬,不消一盞茶功夫,已經一萬兩銀子出去了。
七皇子的臉也越來越黑,見黎南珠還不歇手,心里吐血,面上笑著上前,說:“南珠累了吧?不然找地方歇歇?”
“這才幾家店呀。”黎南珠一副才逛到興致頭上,說:“我出來買東西,要是興致好了,一天幾萬砸進去才能痛快。”
七皇子這下是笑不出來了,黎南珠是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累了,我自己逛。”黎南珠讓七皇子別擋道,他還要買。
七皇子正想順聲說他累了,去酒樓等黎南珠。
“我有的是錢,不用你替我結賬。”黎南珠笑瞇瞇說:“你回吧。”
七皇子的順坡話說不下去了,他都砸了一萬兩了,這要是現在回去,豈不是兩頭不沾,既是失了銀子,又沒落到黎南珠的好印象。而且黎南珠大庭廣眾說這個話,像是他舍不得銀子才說累的。
“不累,走吧,陪你逛。”七皇子云淡風輕笑說道。
只是心里早吐血八百遍了。
黎南珠聞言哥倆好的拍拍七皇子胳膊,一臉‘爽朗耿直’說:“對嘛,我就說一個大男人還沒走兩步怎麼可能累,咱們又不是虛的慌。”
“哈哈,那家店門頭挺有意思的,走進去看看。”
七皇子吐血翻倍了,望著早進了店鋪的金燦燦背影,是忍了又忍。
黎王府的二十二個侍衛自內皇城出來,沒一會就只剩六個人了,此時已經逛到了平民百姓區,也就是接地氣商業街。
背后小郡王所買之處,皆有小郡王的傳說。
“那把南翁所書的玉骨扇,黎郡王說不好看——”
“那是沒買?”
掌柜喜笑顏開,伸出五個指頭比劃,“買了,郡王說回去賞給底下人,五千兩的扇子說賞給下人玩,嘖嘖嘖,黎郡王真是大手筆。”
“你這算什麼,聽說買了塊太湖石,那石頭天然樸實,形狀若靈芝矮松,很是靈性,黎郡王一看就愛,花了錢買下,讓當場砸了。”
“砸了?!”
“是砸了,說只要上頭那片,他的什麼手辦缺個石頭頂。”
“兩千三百兩的太湖石,說砸就砸了,只取一角。
”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反正都是花大錢買痛快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