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明天溜達圈。”黎南珠懶洋洋從躺椅上起來,消食差不多可以睡覺,一邊說:“莊子讓咱們的人好好篩一遍。”
信四收了笑,正經說:“知道了主子。”
主子要帶皇孫出去玩,有了先太子前車之鑒,主子很是慎重。
第二天一大早——也不算太早,八點四十多。
黎南珠起床,穿衣洗漱,祝靈給他扎頭發——要說在古代哪件事麻煩,那就是扎頭發。衣服他能自己穿,但是頭發太長,這麼多年也沒學會,在昭州小時候還好,高馬尾能自己動手,到了京城就不好這麼干。
“打扮的花枝招展些。”黎小郡王吩咐。
祝靈聽聞一笑,說:“主子平時最怕束發麻煩了,也不愛戴發飾,今日奇怪了。”
“才不奇怪,主子這是出門,讓京都百姓好好瞧瞧咱們昭州郡王風采。”擒嬌在旁笑嘻嘻道。
黎南珠笑了笑沒反駁。
他現在在京都貴族圈名聲是驕縱跋扈,現在也不缺在民間百姓間留個有錢招搖的形象,只要他把名聲底線降低了,那日子過得可痛快,不背什麼道德枷鎖。
昭州經濟繁榮,民風一直開闊些,包括盛平末戰爭,受影響也沒太大,穿衣上打扮上,男女老少皆喜歡色彩鮮麗,發飾上多用珠玉翡翠,花樣也多。
不過黎南珠看地方志風俗書時,最鼎盛在永熠朝,那時候百姓女子夏日穿衣,露出半截臂膀、小腿、胸膛,腳穿涼鞋,游水嬉戲那都是尋常消遣。
很是超前。
所以說永熠朝是最鼎盛輝煌的。
怕是盛平帝也懷念先祖在時的光輝,所以才對肖像永熠帝的孫兒寄以眾望——
可惜先太子被害死了。
“主子,好了。”擒嬌看著鏡子里的小郡王,真心實意夸贊:“主子這麼打扮真好看。”
“富麗堂皇又氣派。”
丫鬟隨郡王,也是個文盲。
祝靈輕笑說:“說人怎麼能用富麗堂皇呢。”
“那咱們郡王就是金鑲玉鑲翡翠,富貴的再也不能富貴去了。”
黎南珠聽著倆丫頭一言一語,回過神來一看鏡子里的自己,頓時:……炯炯有神。
好一個燒包啊。
他現在僅著里衣和一層中衣,里衣就是月牙白,因為質地是絲綢款,所以領口泛著瑩潤的光澤,中衣是紫色繡著石榴花暗紋,衣服都是他嫂子給安排的。
嫂子覺得小孩子要一團富貴才好看吉祥。
外衣是廣袖款式,顏色茜紅色的,不過這次沒繡花是織金。厚度略厚一些,適合現在早春穿,在光照下,金絲線波光粼粼的。
這一身衣裳富麗堂皇,配著今早梳的發型,比高馬尾做了些造型,全都梳上去,戴了金冠,發根再細分一條條小麻花辮,不全辮完,麻花辮發中發尾綴著翡翠玉石珠子。
黎南珠把整套衣裳穿完了,對鏡一看,被自己這副暴發戶超級無敵有錢架勢閃的睜不開眼。
“……我可真有錢啊。”小郡王美滋滋感嘆。
祝靈和擒嬌兩人就笑,郡王不僅是有錢,樣貌更是富貴逼人。
門外管家急匆匆來通傳,“主子,七皇子到了。”
“他來做什麼?”黎南珠心情不錯,一邊往偏廳去用早飯。
黎管家聽郡王話音,估摸著郡王意思,剛急的神色就變得沉穩下,說:“之前也沒下拜帖,突然車馬到了門口,老奴也不好攔著不讓進。
”
畢竟是中宮嫡子,這個不好得罪吧?
“不打招呼就上門。”黎南珠說完,想到什麼又高興起來,也不為難管家,痛快說:“好生招待著,就說本郡王用了早飯就出去玩。”
今天本來是想京里逛街聽八卦,買點吃的喝的好玩的再去大侄子家蹭個飯,現在七皇子過來了,逛街小弟添了一員,多好啊。
黎管家也放了心,小郡王還是知道分寸的,當即出門接客人,引七皇子到客廳坐著飲茶。
“郡王還在用早飯,勞七皇子等候。”
七皇子很是大方擺擺手,善解人意說:“是本皇子臨時前來,等候南珠也是該的。”
又補充了句,“本皇子不急,有的是耐心。”
不過黎南珠也沒故意讓七皇子多等,跟著往日一般用了早飯,他從小就是吃飯香,大嫂整日夸他,反面教材就是黎暮珂。
嫂子說黎暮珂小時候吃飯可墨跡了。
吃完小郡王興致昂揚的到了客廳,七皇子要跟他客氣寒暄,小郡王不愛玩這套虛的,高高興興說:“你來的可好了,我今天正想出門逛街,瞧瞧京都有什麼稀奇的買點。”
這下正中七皇子下懷,給哥兒花錢買東西,彰顯的是他大方,當即是大包大攬放豪言,“今天南珠你看上什麼了,我給你買。”
“哪能好意思。”黎南珠笑說:“我花銷大。”
七皇子要面子,更堅定說:“只是一些玩物,還是買的起的。”
黎南珠就不爭了,讓信四備馬出門。
七皇子一聽要騎馬出去,先是皺了下眉,但想到母后期許,還有黎家背后關系,當即是換了個說法,笑的體貼說:“今日有風,天還冷,不然南珠還是坐馬車吧?騎馬我怕你累著了。
”
“才不要。”小郡王一口回絕,馬尾辮一揚,特別騷包說:“本郡王今日打扮的這麼富貴,不騎馬出門多溜達幾圈,那豈不是白打扮了,都沒人看見我通身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