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虔欣賞著晏博文的黔驢技窮,他攤了攤手微笑著表示:“你覺得我可能給你嗎?”
晏博文毒蛇般的眸光緊鎖在裴虔身上,他冷笑了一聲:“我沒死還好,我要是死了,你爸會把責任怪到你的頭上,要知道我當了你爸這麼多年的好大哥,對于他的弱點了如指掌,我是要臨了幡然悔悟痛哭流涕,你說你家還有寧日嗎?”
他說著壓低了聲線陰惻惻地威脅道:“你捐一個腎給我又不影響什麼,何必鬧到……”
“哎呀,”晏喻打斷晏博文的話,他掏出褲兜的手機搖了搖,“你怎麼不懂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呢?”
“你!!”晏博文鼓著眼睛死死地瞪著晏喻正在錄音的手機,他差點沒有喘上來氣:“咳咳.......”
晏清上前拍著晏博文的背脊,他面無表情地詢問道:“杯子都被你摔光了,礦泉水瓶也被你當成武器了,需要我去給你買水嗎?”
他最近過得相當疲憊,就連學校那邊都請了假,叔叔說到做到,整個護理團隊的離開,代表著父親的生存質量大幅度降低,這也是對方動不動憤怒的原因。
他后面倒是又請了護工,只是都被晏博文的壞脾氣嚇跑了。
一句話總結。
晏博文像極了無能狂怒的困獸。
“滾,”晏博文浮腫的臉龐扭曲了一瞬,他側著身子企圖去推搡晏清:“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他對晏清失望透頂,對方既不能給自己捐個腎,更沒打算跟晏家人撕逼……這個辛苦制造出來的兒子真是白養了。
晏清后退了一步避開晏博文的動作,他無所謂地應了一聲:“哦。
”
晏博文被晏清的態度氣到抓狂,他下意識尋找東西想砸對方,卻發現手邊空無一物:“……”
“時間寶貴,”晏喻牽著裴虔的手走到病床前頭,他居高臨下看著晏博文:“說說你找我們什麼事吧?”
晏博文的憤怒瞬間轉移,他瞪著晏喻咬牙切齒地罵道:“就是你這個小畜/生害的,要不是你亂七八糟的騷/操作,我哪至于計劃落空……”
他說著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放過你們。”
在晏博文的心里,自己才是執棋的人,其他的人都是棋盤里的棋子,他真的接受不了一敗涂地。
“你閉嘴吧,”裴虔把晏喻拉到自己身后,他彎腰湊到晏博文面前:“就算沒有晏喻,你也得不到我的腎……”
他慢吞吞地用唇瓣無聲地表示:“上輩子,你已經失敗一次了,就算做鬼都是拿我沒辦法的鬼。”
晏博文驚恐地看著滿身邪氣的裴虔,他一口氣沒有喘上來,趕緊伸手掐著自己的喉嚨,卻不受控制翻起了白眼:“……”
晏清沒聽到裴虔后面說的什麼,他反應迅速地按下病床的叫人鈴。
“砰。”
穿著白大褂的杜醫生推開門快步走了進來,他看著晏博文近乎抽搐的身軀,朝護士下著醫囑:“上氧氣,靜脈推利尿劑……”
護士的動作很快,她扣上氧氣罩又利索地給晏博文扎了一針,然后掀起對方的被子檢查下身的導尿管……
裴虔一臉嫌棄地別開視線,他伸手捂住晏喻的眼眸:“哥/哥別看,丑。”
事實證明。
再英俊的男人都經不起病痛的折磨,晏博文的身體跟裴虔受盡虐待時相差無幾……再次說明了一個道理,出來混得早晚要還。
躺在病床上的晏博文開始大口地喘息,憋成青紫色的臉龐恢復了一點血色,他抬眼瞪著裴虔卻說不出一句話.......對方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杜醫生在心底嘆息了一聲,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晏總她們過來了嗎?”
按理來說,使用利尿劑是針對病人腎功能沒有完全減退的時候,只是晏博文眼下這個情況……無非是在拖時間罷了。
晏喻長長的睫毛在裴虔手心眨了眨,他沉聲解釋道:“過來了,應該在堵車。”
晏博文聞言轉頭看著門口,他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焦急……等到晏博安過來,哪就算自己要跪著認錯,也要讓對方押著裴虔進手術室……
“你別浪費時間打我腎的主意了,”裴虔看到護士給晏博文蓋上被子,他放下胳膊看著對方語氣涼涼:“倒不如想想,等你死了,我會跳出來反對風光大葬。”
晏博文瞪圓了眼眸,他無力地抬起手點了點裴虔……
“裴虔,”晏清伸手揉了一把臉,他忍不住開口道:“你少說兩句,他現在都……”
“殺人誅心,”裴虔抬手打斷晏清的話,他用鼻腔噴出一聲冷笑:“我就是故意的……”
他說著眉眼犀利地反問:“我不許我爸媽給我的仇人善后,何錯之有?”
裴虔發現自己有長進了,他愿意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這也是把她們當成一家人的表現。
因為有感情,所以有要求。
晏清難堪的抖了抖唇瓣,他無言以對:“……”
晏博文氣得拔掉氧氣罩,他斷斷續續地罵道:“老子……還沒死呢,你們……就在計劃……”
“這不是想讓你提前知道嘛,”晏喻笑著打斷晏博文的話,他眉眼彎彎地表示:“第一,我同樣反對我爸媽操持你的喪事,第二,我會把你的下場發到VB,用來教育大家不要做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