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喻偏頭看了一眼站著沒動的丁白,他皺著眉頭問道:“你還有事?”
丁白強打起精神,他干巴巴地硬擠出一句:“祝你們幸福。”
他頓了頓,還是咬牙補充道:“要是裴虔對你不好,請你記得我這個候補。”
丁白是向往光明,但也知道再追逐下去,對晏喻來說只是徒增煩惱,趁這個機會表個白,也算是對這份單戀有個交代。
晏喻:“……”
裴虔上前擋住丁白的視線,他笑瞇瞇地說著最狠的話:“死心吧,你永遠沒有這個機會。”
班長看到修羅場結束了戰斗,他拿走手機走過來解圍道:“剛好趁你們三個都在,加個好友,我拉你們進群……”
他說著伸手指了指窗外的方向:“吃飯去東食堂會更近,樓上有小炒,超市在……”
“滴。”
三位新同學都跟班長成為好友。
班長麻利地把他們拉進【高三A班相親相愛亂聊群】。
相較于面對面的語言交流,群里的氣氛輕松不少,很多同學@晏喻跟裴虔發著恭喜的話,還有人安利著學校的吃喝玩樂。
班長結束了長篇大論,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你們去吃飯吧,午休可以回教室,也可以去燈光球場休息.......如果要在學校吃晚飯,食堂隨時可以吃,還可以打包。”
四中是下午四點放學,沒有晚自習不說,該有的體育課跟興趣課一樣不落,比起動輒上到晚上十點的學校,輕松的不是一星半點。
換句話來說。
學校用最短的學習時間創造了最牛的上線率。
丁白把手機往褲兜里一塞,他故作瀟灑地朝晏喻揮了揮手:“晏同學,加油學習哦,要知道我可打算全力以赴爭第一。
”
他在海瑞考試一直有控分,畢竟身為‘陪讀’不適合考第一,再加上沈肆的心胸也容不下自己的超越。
晏喻滿意丁白態度的改變,他抬著下巴正準備應戰……
“砰砰砰。”
黃老師屈起手指敲了敲教室門,他探身看著丁白招了招手:“丁白,你父親找你。”
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家長,在校門口大吵大鬧,保安處理不了聯系了自己,他道理說盡不得不帶著丁康山過來教室。
丁白倏地轉頭看著面沉如水的丁康山,他皺了皺眉頭站著沒動:“你找我做什麼?”
丁康山全是燙傷的臉龐猙獰,他豎著眉頭沒好氣地喝道:“你什麼態度?給我滾出來。”
隨著晏博文的‘倒臺’,他聞到危險的氣息,穩妥起見找個由頭離開國內,陪丁白出國陪讀最合情合理……
晏喻跟裴虔順著丁白的視線看著丁康山,對方明顯來者不善,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站到丁白身后。
丁白全身僵硬了一下,他突然覺得嗓子眼像堵了一塊棉花,說不出現在的滋味。
晏喻借著寬大校服的遮掩,他握住裴虔的手才對丁白說出安慰的話:“你別怕,丁康山拿你沒轍,你直接硬剛。”
他頓了頓,沉聲補充道:“有事晏家給你擔著。”
晏喻不是圣父,只是這場由晏博文造成的悲劇,本就應該晏家負責。
裴虔的手指順勢插進晏喻的指縫,他不算勉強地附和了一句:“拿出你陰陽我的架勢,別慫。”
丁康山看著三位少年的嘀嘀咕咕,他擼起袖子準備沖進教室:“丁白,老子是不是叫不動你了?”
黃老師上前攔住丁康山,他沉下眉眼不贊同道:“這位家長,孩子不是這樣教育的……”
丁康山伸手試圖推搡黃老師,他囂張地大聲吼道:“老子管教自己兒子,關你屁事……”
他說著丑陋的臉龐浮現輕蔑,接著質問道:“丁白可是要去國外讀書的,誰MD的上你們四中,你們不會是為了升學率騙他過來的吧?”
丁康山不怕得罪四中的老師,他的目的就是讓丁白沒臉待下去。
看到黃老師被疑似流氓的家長拉扯,不光A班里的學生一涌而出,隔壁班的同學們都沖出來把丁康山團團圍住。
“大叔,我給你科普一下,擾亂校園次序屬于校鬧,這個要承擔法律責任的哦,要是你敢對黃老師動手,保證民事轉刑事,我們還可以正當防衛……”
“你確定是你的丁白的家長?而不是仇人?”
“雖然看不清您的完整五官,但輪廓跟氣質跟丁白完全不同啊?”
“容我嚴謹地發散一下思維,已知沈肆不是沈家真少爺,大叔你作為沈家的員工,對親兒子這種態度,不覺得不妥當嗎?”
……
丁康山被邏輯分析能力上佳的學霸們說到眼皮子狂跳,他僵硬地收回拳頭,虛張聲勢地反駁道:“你們別胡說八道,我是被他放棄國外的學校氣的……”
他說著朝丁白放緩了聲音:“你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跟爸爸商量?”
“商量?”丁白沒有看到同學們任何異樣的眼神,他吊在半空的心臟緩緩落到了實處,就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你是打算給我提供學費呢?還是提供住處?”
他頓了頓,攤手說得無辜:“再說了,你忙著伺候沈肆這個大少爺,哪有時間管我的事?”
走廊里瞬間嘩然,丁白話里的信息量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