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博安眼神飄忽,他不敢去看冉凌的眼睛:“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早?”冉凌瞇了瞇眼,她冷笑一聲不依不饒道:“你把誰當傻子呢?要不是嚴重到需要換腎的地步,他可能這麼快保外就醫?”
她不信晏博安不知道,晏氏旗下的維康接受過這種案例,普通的腎病屬于慢性病的一種,根本不可能保外就醫。
晏喻跟裴虔聞言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的眼底全是若有所思,換腎?這可是一個敏感詞,這輩子的丁白腎臟沒出問題,反而是晏博文出了問題?
“你現在別著急,”晏博安被懟到啞口無言,他揉了揉鼻子訕訕地表示:“不管做什麼,我總得跟你商量不是,再說了,這不還有晏清嗎?”
“我著急什麼?”冉凌松開了晏博安,她抬手拍了拍掌心:“要是晏清愿意我不發表意見,如果不愿意,你不能逼他……”
她頓了頓,用力咬了咬腮幫子:“我丑話說前頭,如果你要參與配型檢查,不管成功或不成功,我們都必須離婚。”
她接受不了晏博安把腎臟捐給害自己跟裴虔母子分離的罪魁禍首,有這個想法都不行。
“老婆,”晏博安身形晃了兩下,他不敢置信地低吼道:“我們以前不是約好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提離婚.......”
冉凌眼眶倏地泛紅,她冷硬的聲音里微帶著哽咽:“你都說了是以前,現在……”你踩到我的底線了。
“媽,”晏喻上前打斷冉凌的話,他攬著她的肩膀輕聲勸道:“你先別跟爸吵了,等確定大伯的情況,我們到時候再商量。”
他突然有一個模糊可怕的念頭,需要親自去確定一下,似乎自己忽視了什麼……
“對,”裴虔抬手為冉凌整理了下鬢角的碎發,他冷靜地附和道:“知已知彼。”
冉凌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背脊挺得筆直:“你們說得對,我要站到晏博文面前,看看他現在有多凄慘……”
晏博安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他動了動唇瓣不知道該說什麼:“……”
偌大的客廳突然變得沉默。
“叔叔,”晏清快步從樓上走了下來,他的聲音里全是急切:“我爸怎麼了……”
他說著看到站在客廳的冉凌她們三個人,不自在地解釋道:“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爸。”
冉凌擺了擺手,她面無表情地表示:“我可以理解……”
“晚點再聊,”晏博安擔心冉凌說出過激的話,他上前拽著晏清的胳膊就往外頭走:“我們現在去醫院,具體的情況要問醫生。”
冉凌見狀冷笑一聲,她揮了揮手示意晏喻跟裴虔跟著一起。
一行人餓著肚子坐上了邁巴赫,晏博安轉著方向盤風馳電擎地開往一醫院。
一個小時后。
大家坐電梯到了十二樓腎臟內科住院部,晏博文住在走廊盡頭的單人病房,兩位警察守在門口,晏博安沒看到白警官,他隔著玻璃窗看了一眼睡得安靜的晏博文,然后抬腿往醫生辦公室走。
冉凌美艷的臉龐布滿寒霜,她踩著高跟鞋跟了上去,很明顯,晏博安又要拎不清了。
晏清難掩擔心地看了一眼父親,他回收視線追上晏博安的腳步。
晏喻跟裴虔對視了一眼,他們不緊不慢地跟在大家身后,不出意外的話,似乎有些秘密晏博文快壓不住了?
“砰砰砰。”
晏博安屈起手指輕敲了兩下房門,他看著坐在辦公桌的醫生沉聲問道:“你好,請問你是杜醫生嗎?”
杜醫生聞言放下手上的片子,他站起來頷首道:“我是,你是?”
晏博安走進辦公室朝杜醫生伸出了右手,他自我介紹道:“我是晏博文的弟/弟,我來了解一下他的病情。”
冉凌挑眉嗤笑一聲,她忍不住糾正道:“你算哪門子弟/弟,你明明是個孫子。”
晏博安額角跳了兩下:“……”
晏清忍著難堪揉了揉鼻子,嚴格來說,他跟‘晏喻’確實差了輩分。
杜醫生同情地看了一眼冉凌,他伸手跟晏博安一握:“我是晏博文的接診醫生,就目前檢查的數據來看……”
他理解冉凌的不忿,晏博文是調換孩子的元兇,現在對方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她跟親兒子還要面臨要不要參與配型的‘家庭倫理劇’,一旦配型成功,這顆腎是給還是不給?
沒錯,真假少爺的事在醫院鬧得沸沸揚揚,大家知道真少爺跟晏太太是RH陰性血,現在就要看晏總的態度跟選擇了。
“綜上,”杜醫生合上病例,他冷靜地總結道:“要是他被抓時就提出需要透析,這顆腎或許還能撐個四五年,但現在到了必須換腎的地步。”
晏喻聽著杜醫生的話,他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撐個四五年,這個時間似乎跟原書里丁白需要換腎的時間一致?
裴虔精致的眉眼倏地沉了下來,上輩子,也就是四年后沈肆想盡一切辦法逼迫自己給丁白換腎……
細極思恐,他是稀有血型,真的可以跟丁白配型成功?
很明顯,晏喻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抬眼看著杜醫生問道:“請問一下,我大伯的血型是?”
“RH陰性血,”杜醫生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兜里,他搖頭遺憾地表示:“這也是他申請過匹配但是沒有成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