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解,晏博文跟誰的關系都淡淡地,就是連親弟弟都懶得主動走動,怎麼會突然過問這種‘小事’?
“廢話,”晏博文自下而上斜眼看著冉凌,他輕蔑地嗤笑一聲:“貴人事忙,你早忘了沈家跟我家可是沾親帶故……”
他說著故作大度地擺了擺手:“我可以理解,畢竟你看不上我這個殘疾人嘛。”
冉凌被晏博文丟過來的大帽子扣懵了,她反應過來試圖理論,誰歧視殘疾人了?說來說去,打算硬要兩家聯姻?就是父母也得充分尊重孩子的意愿吧……
晏博安見狀不對,他上前拽著冉凌的胳膊無聲哀求:“老婆……”
冉凌的話被堵在嗓子眼,她抬著下巴瞪了一眼晏博安,咬了咬沒再說話,老夫老妻這麼久了,用屁股想都知道對方會說什麼,還不是‘我哥為了救我失去了雙腿,所以脾氣才這麼壞’這一套。
“我媽從來不歧視殘疾人,”晏喻溫潤的眉眼沉了下來,他走到晏博文面前站定,淡淡地開口:“至于我跟沈肆,就是你過問也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他說著不等晏博文追問,主動解釋道:“畢竟撞號這事不好解決,想必他也不愿嫁進我晏家。”
“咳咳。”晏清聞言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他驚疑不定地看著晏喻的挺拔但纖細的身形,對方想壓沈肆不說,還想讓人嫁進晏家?
他突然理解了溫玉云的怒不可遏,姨媽怎麼受得了沈肆雌伏在晏喻身下?還有自己心底隱秘的欣喜跟失落又是怎麼回事?
晏博安跟冉凌對視了一眼,冉凌心底的郁氣一掃而空,她笑得眉飛色舞:“兒子,好樣的。
”一定要保持住這個想法。
沒有辦法,她就是這麼俗氣,就是覺得壓人的一方比較厲害,莫名有一種翻身當婆婆的揚眉吐氣,想到晏喻以后領回來一個軟綿綿香噴噴的小可愛,簡直美滋滋。
裴虔定定地看著晏喻精致的側顏,他蜷了蜷手指,如果不是場合不對,真想碰碰哥/哥的腰窩,讓對方有個更清醒的認知。
“哼,”晏博文額角跳動了兩下,他用鼻腔噴出一聲冷哼:“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憑什麼……”
“等等,”晏喻打斷晏博文的話,他周身泛著瘆人的冷意:“你是覺得我不配做個男人?”
晏博文詫異于晏喻的咄咄逼人,片刻后,他刻意拍著沒有知覺的大腿質問道:“晏博安,自打我進到你家的門,你這個假兒子叫過我嗎?現在又曲解我的意思,你就這麼看著?”
晏博安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他皺著眉頭低吼了一句:“哥!你別這麼說話。”
他是感激晏博文出車禍時的以身相救,但大哥這句話踩到了自己的逆鱗,晏喻不是假兒子,面對這場換子風波,對方做的每一件事都讓他驕傲。
“大伯,”晏喻垂著眼眸,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晏博文:“你進來就著急過問聯姻的事,有沒有給我們叫你的機會?”
他說著牽起裴虔的手,眉眼里全是嘲諷:“這是我爸,你親弟弟的親兒子,你進來有沒有問過一句?”
晏博文沒想到晏喻的嘴皮子這麼厲害,他終于拿正眼瞪著對方:“晏喻!你算什麼東西!!我晏家的事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大……伯,”裴虔眼底閃過一道寒光,他喜歡看晏喻‘手撕鬼子’的帥氣,但受不了別人這麼說自己的小少爺,干脆臨時加個戲給對方出氣,他縮著肩膀裝作委屈又害怕:“一定是我長得太……渺小,你才沒有看到我,你別生氣哦,我可是喊了你的。
”
裴虔說得顛三倒四的話讓餐廳安靜了一瞬。
晏博文豎起手指點了點晏喻,又點了點裴虔,兩位少年的默契讓他勃然大怒:“你這兩個兒子好本事,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他難以置信,做為沒事就欣賞裴虔各種狼狽的幕后之人,早就見慣了對方寧流血不流淚的倔強,現在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明顯是做給晏博安看的,真是失策,沒想到真假少爺沒鬧到晏家家宅不寧,反而他們變得相親相愛?
還好當年因為惡趣味,自己留了后手……想想真有意思。
“不是,”晏博安半蹲到晏博文的輪椅面前,他一臉地心疼又無奈:“你想要什麼說法,如果你覺得晏喻跟裴虔對你不夠尊重,我會教育他們.......”
他說著話鋒一轉,語氣逐漸變得堅決:“要是你說的是聯姻,這個我反對,沈肆這人不行,我不喜歡。”
他點到即止,考慮到晏博文跟沈家算是連襟的關系,不愿意背地里議論事非,給彼此留些體面,結親不成也沒必要結仇。
“不行?”晏博文抬手狠狠拍向晏博安的胳膊,他豎著眉頭一臉嫌棄:“沈肆哪里配不上晏喻?人家是海瑞的年級第一,配不上你兒子這個蠢貨?”
晏博安沒想到晏博文突然動手,他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晏喻眼疾手快扶住對方,他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響了起來:“大伯,你狹恩圖報的樣子真丑。”
他不給晏博文反應的機會,微笑著建議道:“你這麼喜歡沈肆,可以留著當女婿或媳婦啊,何必著急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