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她爹廉王和皇上的關系,皇上斷不會收回成命……所以她就要我帶她走。”
郡主曾要翟瑞帶她私奔。
可翟瑞猶豫了。
他并沒擺出一副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姿態,而是擔心,事情一旦敗露,他所犯的罪名就是拐帶郡主,甚至是皇上晉封的公主……
他不但要和郡主流亡半生,他的家人也會被牽連誅滅。
這份猶豫,入一個情竇初開、妙齡姑娘的眼,自然心如刀絞。
于是,郡主和他約定了一個日期,在她買下的宅院見面,然后離開。
她說:“你如果要和我走,就來,如果不來,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
而今,想也知道。
那天,他沒有去。
自那之后,他們也真的再沒有見了。
因為她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中世紀真的出現過以毛發做對比,來認定兇手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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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阿煜阿煜,我改口了,有沒有紅包?
趙煜:?就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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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修綱,大概率停一天~麼噠。
第39章 魚餌
翟瑞的敘述中,因果緣由居多,并沒有太多重要的線索,趙煜也沒失望。
至少,他對二人關系的推測,得到了當事人的印證。
翟瑞懷揣著對愛人的虧欠,為保她的清名緘默了近二十年。如今驟然知道,她并非自殺。
當年那些忽略的、忘記的過往,需要時間仔細回憶,這是一個熬心的過程。
而翟瑞畢竟是疑兇,只得先關押回去。
自清晨追憶往事,不覺時間飛逝,此時已近晌午了,屋里只剩下沈澈和趙煜二人。
一般只有二人時,趙煜都是話少的那個,這回難得先開腔了:“殿下行事向來高深莫測,昨日晚上納樂坊之行更是如此,”說著,他又破天荒的斟茶遞在沈澈手上,“可惜下官愚鈍,尚參不透殿下未曾點明的深意,請殿下明示吧。
”
沈澈接過杯子,沒有喝,隨手放在桌上。
他雖然眼蒙黑紗,但趙煜就是有種他在看著自己的錯覺。
趙煜透過紗罩,極為朦朧的看他眼睛的輪廓——他是閉著眼睛的。
趙大人一瞬間的分神后,太子殿下答話了,神色很鄭重:“有些事情,只是孤的猜測,沒有證據,不敢妄斷,但……”說著,他摩挲著蓋碗的托盤邊緣,輕輕嘆息道,“很快,扔到死水里的石子就會激起漣漪。”
說罷,嘴角勾起一個非常微小的弧度。
這樣的神色,前世趙煜也曾見到過,每當他露出這般神色,便是有什麼他籌謀已久的事情,即將塵埃落定。
前世,趙煜喜歡他這份篤定的自信的,讓人看著安全。
可如今有了那段二人扎心的糾葛,這份笑容,趙煜看在眼里,就顯得不純粹了。
似是而非的人,一般無二的表情,暈出些詭異的、微妙的差異。
不合時宜的分心,讓趙煜暗暗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疼痛,幫他收斂心思。
人心,果然難自持。
醫難自醫,人難渡己。
就這時,衡辛敲門進來了。
他見沈澈坐在一旁,倒沒見外,向二人行禮道:“東家,趙改邪這個名字,以及職務,早就存在了,只有姓名和年齡職務,而且……”說著,他頓了頓,“就在小的離開吏部記檔館的時候,有一名看著就不是官員的人前去查問這個名字了。”
說著這話,衡辛撇著一雙冒精光的小吊眼,似有似無的灑麼沈澈,又看看自家主子——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到,太子殿下是早將一切安排好了,才在常襄郡君面前這般介紹趙煜的。
即便郡君有能耐連夜就去查趙改邪這個人,她也查不出什麼破綻。
這些事,趙煜當然瞬間就明了了。
衡辛見自己東家看著太子殿下,“含情脈脈”的若有所思,索性清了清嗓子,又從懷里摸出個帖子,紫色的短絨封皮,描了金邊,富貴極了。
是一張請帖。
“方才有人送到內衙側門的門房處,說是轉交給趙改邪大人。”
刑部,因為常要辦案,所以各位大人們不一定會在什麼時候化名。
門房自然是懂得。
所以他們收信,只要確定地址是投到刑部的,其余管你是給李狗蛋還是王成魔,一句話不多問,照單全收。
趙煜接過帖子展開看過,向沈澈道:“殿下說的激起漣漪,便是這事兒嗎,郡君邀請你我今晚王府赴宴。”
沒想到,沈澈皺眉想了想,搖頭裝模作樣道:“今兒晚上沈某有事,不能陪同大人了。”
趙煜呆愣片刻,隨即反應過來,他確實不能去。
常襄郡君的品階和身份有限,是以她沒見過沈澈。
但廉王妃,是認識太子殿下的,今晚她八成也會在,與她相見,沈澈再戴個紗罩斗笠,實在不像話,也不穩妥。
察覺到趙煜愣神,太子殿下走到他近前兩步,幾乎耳語般的距離,道:“是不是想讓我去?”
趙煜一下就回神了,自然聽出對方言語里調笑的意味,冷聲道:“沒有。”
說著頭也不回的出門去了。
前腳邁出門檻,趙大人便捫心自問——他說不能同去的時候,為何自己心里劃過一絲不安呢?
這還不是想讓他去?
不,不是!
絕對不是!
不是的話,你跑什麼啊,趙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