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遙遙一見難忘的趙煜。
他心里有一絲悸動的火苗,說不出是對他好奇,還是喜歡,但他知道,他骨子里想和這個人親近,莫名其妙的想對他好。
后來,沈澈開始關注趙煜的動向,發現他很淡泊,淡泊得與年紀不符。
他處事算不得圓滑,卻很少鋒芒畢露的與誰爭執什麼,即便是后來為官,執法如山、說一不二,卻與他父親遇事硬剛的行事風格大不相同。
這人骨子里其實懶散得緊,據說休息不好,脾氣便會不好。
于是這會兒,趙煜陰陽怪氣的把沈澈塞懟一番,沈澈非但不生氣,還略有些開心,他感覺趙煜是沒休息好,這是在和自己鬧脾氣呢。
可細想……其實自初見時,他對自己便是這樣一副看似客氣,其實話里話外都是疏遠的模樣。
他為什麼會對自己這樣呢,又沒得罪過他……
好在太子殿下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通透今兒,暫時想不通,就不再多想,也不惱,只遵循著自己內心的感覺,要對他好,護他周全就足以。
這是一股源于心底的執念。
也正是因此,他隱約覺得那銅鑄的鎏金牌子有什麼深意,多年來一直在暗中查探,發現那海棠花紋與一個神秘的組織有關,近年來盤踞在勝遇府。
這才借著前任刑部尚書病故的當口,偷偷向父皇舉薦趙煜,把他調回都城任職。
一心想讓他遠離是非,萬沒想到,是非追他追到了都城里。
再說趙煜,他話一出口,便后悔了,背后的沈澈,總是讓他恍惚。
讓他對他心有怨懟,對他熟不講禮,但這人已經并非前世那人了……
正尷尬時,沈澈又繼續了手頭的忙活,柔聲道:“這兩日你帶傷操勞,心里難免有脾氣,今晚好生休息,不然你外傷發炎,內傷難愈,沒法替他們討公道。”
如此體己的諒解,把趙煜的皺吧心思散了個干凈。
趙大人想說句什麼,可終歸是半個字都沒憋出來。
反而太子殿下,大大方方幫趙煜把衣裳攏好,借著趙煜悶聲低頭系腰帶的功夫,在他腰間一拍。
隔著并不厚實的衣裳,太子殿下摸得出這人腰椎兩側的肌肉線條纖長又有韌勁:“你太瘦了,須得養的胖些才好。”
養豬嗎……
趙煜沒察覺自己被占了便宜,欺負太子殿下眼盲,毫無顧忌的翻了個白眼——年紀輕輕,不會說話。
這人也怪,有時表現得極可靠,有時又像個小孩一樣直來直去的。
傷口包扎已畢,沈澈凈了手,便要端起盆子,提著藥匣往外走。
還不忘了關照趙煜道:“好好睡覺。”
可沒想到,他話茬子還沒掉在地上,便聽見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陸吳川焦急的聲音響起來:“趙大人休息了嗎,勝天鏢局的少鏢頭江顧帆來了,說……知道兇手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沈澈:我阿煜一定是因為跟我親近,才對我發小脾氣的。
趙煜:是嗎……
第23章 錯抓
晚星照明。
趙煜升了內堂,江顧帆只身站在堂下,誰也沒帶。
內堂,不似升公堂,沒有殺威棒,只是一個正式的交談場所,有書記做堂記。
趙煜見江顧帆看到自己,絲毫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對他上午便服到訪鏢局,表現得極為平淡。
趙煜道:“江少鏢頭腿腳不便,請坐吧。
”
一邊的衙役便搬過凳子,讓他坐下。
“你認識我?”趙煜問。
江顧帆搖了搖頭:“小人不認得大人,但鏢局里有人認識,大人在此地為官近兩載,識得大人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更何況,”說著,他向趙煜身后站得板板正正、一本正經的扮演護衛的太子沈澈看去,“聽家父所言,沈侍衛拿出來的東西,可并非一般百姓所有。”
趙煜皺眉,合著沈澈是自暴去了?
忍不住斜了他一眼,見他嘴角極淺的彎起個弧度,不知心里在盤算什麼。
江顧帆極有自知之明,既然是前來指證兇手,便不用趙煜多問,一股腦的竹筒倒豆子:“大人榮升刑部尚書沒多久,又轉還回來,自然是來查近來發生的兇案的,既然找到勝天鏢局,便是已經心有懷疑了,雖然小人沒有真憑實據,但是……可以給大人提供一個線索。”
依江顧帆的講述,他自幼跛腳,是以父親江游北不看重他,一門心思想把衣缽交到一名十來歲就投身入鏢局的孩子身上。
這孩子自幼無父無母,江游北就讓他隨了江姓,取名叫江吟風。
一晃十余年,也許是因為江游北把對親兒子的期冀加倍的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讓他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終于幾個月前,辭去了鏢局赤金鏢師的職務,在城北另搭爐灶,開了個芝麻大小的鏢行。
“那江少鏢頭為什麼說兇手是江吟風呢?” 陸吳川在一旁吱嘴兒。
江顧帆道:“草民從來沒說過兇手是江吟風,”他直言不諱,全不顧陸大人的面子,“但據草民所知,方圓百里,會用十花刺的人,就只他一個。
”
陸吳川先是被噎得一愣,而后暗自檢討,自己犯了想當然的大忌,于是涵養異常優良的示意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