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隨意,帶著幾不可查的試探。
文心狀似隨口道:“我們從小到大的父子情誼,并不需要通過短短一個早讀來發展。”
“從小到大?”
魏淮洲太陽穴被這個詞砸得一跳,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竹馬竹馬?”
“???”什麼鬼東西?
文心無語地看著他:“你他媽又在想些什麼?”
魏淮洲皺著眉頭正愁著呢,聞言隨口回答他:“我在想我能不能成第二個程咬金。”
“嗯?為什麼?”
“因為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最后還成了大事,最近他是我偶像。”
“……”
要是上個星期文心還能因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玩意兒而斬釘截鐵的罵他是不是個白癡。
不過在周六那晚上被迫聽了某個白癡一頓叨逼叨之后,他竟然秒懂了他在說什麼。
還厚臉皮地把自己說成程咬金。
文心都不想去揣測他是經過了什麼復雜的心路歷程才得出這個清奇的想法,那一定是一個他繞不出來的世界。
“偶個幾把像,你腦子被屎糊住了是不是?”
“為什麼要罵我??”魏淮洲懵逼。
“想罵就罵了。”
“……”
難以置信,理直氣壯罵人的文心在他看來都可愛得要命。
魏淮洲心想他真的是太喜歡小炮仗了,他上輩子就是個抖M打火機。
“他是我從小玩兒到大的兄弟,也是個O。”文心忽然道:“別他媽給老子亂想些有的沒的。”
魏淮洲哦了一聲,繼而笑了起來:“你說怎麼就是什麼,反正你說得都對。”
看他一副什麼都沒有聽懂的傻樂呵樣,文心一陣火氣,抽出英語書啪地往他桌上一放:“背你的單詞,別廢話!”
魏淮洲沒說話。
在書包里翻了半天,然后往他抽屜里塞了一把糖,用隱隱帶著委屈的語氣問他:“星期天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我起床就發現你就不見了。”
“你睡得跟個死豬一樣,照顧你一個晚上已經算我善心大發,難道我還要等你起來?”
“你照顧我一晚上呀?”魏淮洲心情瞬間又飛起來了:“我酒品是不是特別好,大家都這麼說,不像周凱那個逼,煩死個人。”
文心睫毛幾不可見的一顫,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忘光了?”
“忘了。”
魏淮洲咬著腮幫,眼睛一彎,毫不心虛道:“喝酒不記事,也是小魏一大優點。”
也不算撒謊,除了洗完澡之后偷偷跑人家房間告白的事,別的確實想不起來了。
不過他酒品的確不差,喝完酒不會亂七八糟撒酒瘋,這點他還是有自覺的。
文心呵了一聲,半瞇著眼,看起來心情并不是很美好。
“嗯,是挺自覺,除了非要把腦袋塞進馬桶喝水,拉都拉不出來,別的也沒什麼大問題了。”
“???”魏淮洲啞然。
馬桶水?
不可能吧?!
……
杜斯然和路言一看到對方就詫異瞪大的眼睛讓文心他們有點摸不著頭頭腦,只不過路言的詫異是驚喜,杜斯然的詫異實打實的驚恐了。
“我去,他怎麼會在這里?”
文心反問他:“他就是這個班的,不在這在那?”
倒是路言,跟完全看不見對方的嫌棄似的,頂著杜斯然滿目“你他媽離我遠點莫挨老子!”的眼神也要湊上來,眼巴巴地盯著人家。
“新同學好啊,大家以后都是好同學了,今天總加個微信了吧?”
“?”
“??”
什麼情況?
路言從一只傻狗變成了一只舔狗,魏淮洲死活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這個謎團才算解開。
就在上周周五,杜斯然來找文心的時候在路口跟走路沒長眼睛的路言撞了個正著,杜斯然膽子小力氣也小,一下就被路言撞倒了,胳膊肘還嗑了墻角一下,痛得要死。
路言嘀嘀咕咕怪他一個大男生怎麼這麼弱雞,一邊上前準備把人扶起來。
他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控制下音量,全被杜斯然聽得清清楚楚。
典型的知錯不改還甩鍋,把他氣個半死,信息素不自覺就泄露了丟丟出來,被蹲下來想拉他的路言聞了個正著。
路言被這股淡淡的奶味沖得一愣,握著他手臂的五指也不自覺收緊了些:“原來,你,你是個Omega啊?”
杜斯然立刻就把人甩開,三兩下爬起來拍拍褲子:“關你什麼事,以后走路長點眼睛!”
“我平時走路也不會撞到人的。”路言語氣在知道對方是個Omega,還是個奶味的Omega之后,不由自主地就軟下來:“大概今天有點撞邪?”
反正據后面路言的辯解,他這句話的意思完全是想表達“我們的相遇大概是冥冥中注定”,但是在當時的杜斯然聽來,他的意思就是倒了八輩子霉才能走個路都撞到他。
杜斯然把文心別的優點沒學到,暴躁易怒這個缺點倒是學了個十成十,氣得氣兒都不順了,偏偏這個時候路言還好意思厚臉皮地湊上來問他要聯系方式。
“你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吧?你要是哪里摔疼了,就跟我說,隨時都行,我可以帶你去看醫生,藥費全部報銷,怎麼樣?”
“要不就微信吧,我QQ太久沒用,都忘記密碼了,來來來,你掃我還是我掃你,或者你跟我說你的電話,我自己搜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