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魏淮洲單方面是這麼覺得。
并且好不夸張地說,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覺得英語這麼簡單過。
“exhibition”
“展覽。”
“stiff”
“僵硬。”
“ivey”
“栩栩如生”
一篇閱讀理解每個單詞都被仔細寫上翻譯,原來天書一樣的文章現在看起來簡直就是個小學生作文。
“這題太簡單了,韓梅梅上周看了什麼,文章里都說這麼清楚了,不就是雕像麼,選c”
魏淮洲沾沾自喜,從桌上翻出一支圓珠筆,把括號里面那個秀氣的“c”仔仔細細又描了一遍。
文心扔掉還剩大半的炒河粉,對魏淮洲此人以上一系列幼稚的行為送上一個問候傻逼的眼神“要不你現在帶電話給老蔡,告訴他你在借助外力之后成功做出一道閱讀理解選擇題,看看她會怎麼夸你”
魏淮洲臉皮厚的一起,對他的嘲諷充耳不聞,反而開始過河拆橋。
“嘖嘖,小炮仗,你說你幫我寫解析的時候,怎麼就沒把翻譯一塊兒寫了呢,這樣我可以快樂游戲,你也不用大半夜的對我遠程協助了,我是這麼想的,你覺得呢”
“我覺得現在可以去吃一缸屎冷靜一下。”
文心忍不住扯出一個自以為特別嘲諷的笑“那天我都說了有事,是誰非要拉著老子去吃晚飯的”
“嗯”
“原來你那天一直就打算幫我了呀”魏淮洲難得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湊近手機用指教輕輕扣了扣屏幕“急著回宿舍也是因為這個”
“”
文心被他看得不自在撇開臉“看個屁啊,我就是閑得慌你有意見”
“嗯,你說得都對,大佬也有閑的沒事干的時候,居里夫人是一個,小炮仗也是一個。
”
打臉時刻來的太快,文心被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魏淮洲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低低笑起來,再次點了點屏幕“哎,小炮仗啊,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個長相,特特特特別不適合嘲諷人,尤其笑的時候,本來就只有兩三分的恐嚇力,這麼一笑就全給笑跑了。”
魏淮洲“特別可愛,真的,感覺跟我兒子一樣,你要是在我邊上,我都能直接親你兩口。”
文心“你要是在我邊上,我都能把你揍得親媽都不認識”
嘟
由于聊天內容單方面過騷,視頻通話慘遭掛斷。
魏淮洲晃著手機,一想到小同桌人居然這麼好,忍不住又一個人樂呵了半天,直到樂呵完了準備收拾東西,才發現還剩整整兩篇閱讀理解。
沒有翻譯。
“”
完蛋,一不小心騷斷腰了。
周六的天氣罕見的讓人有一種回到了夏天的感覺。
白天的高溫持續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降臨,溫度才終于有了要降低的苗頭。
文心只喝了兩杯,但是跟杜斯然他們準備分開的時候,胃已經有一點不舒服了,謝江的眼神一張毒辣,文心不敢露出一點不舒服的樣子,硬撐要著把兩個人送上車。
杜斯然已經醉到神志不清,自己站立都是個問題,謝江酒量一向不錯,四五瓶下去還能保持清醒。
“心心,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謝江現在車前,跟文心保持著一個最近,卻又不至于過于親密的距離。
“我怎麼說也是個大男人,而且也沒喝多少,能有什麼問題”
這條路少有人走,夜里也清凈得很快,空蕩昏黃的路燈將文心腳下的影子拉得老長,偶有夜風從他肩頭無腰肢擦身而過,薄t被吹得貼在身上,提醒著他面前的人,這個人兇悍的偽裝下,是多清瘦的一位少年。
謝江抿嘴看著他,一句“再怎麼男人你也是個oga”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想,他的心心太驕傲了,就算身為一個o,也從來不甘示弱,不管以什麼立場,什麼身份,他都不想去打破這份驕傲。
他應該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
“好。”
淺淺一個字,很容易就被揉碎在夜風里。
謝江笑了笑,認真看著這個漂亮的少年,語氣故作輕松道“我們試卷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下回見面是多久,就這麼分開真挺舍不得,要不,抱一個”
文心習慣性眉頭一擰“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話沒說話,謝江已經主動抱上來,過程特別短暫,文心甚至話頭才止住,對方已經放開了他。
著急得像是,生怕會被他推開。
“行了,我走了。”
謝江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下回再聚的時候,記得請我吃點兒好的啊”
“所以剛剛你吃的那麼歡的是土嗎”
目送他們的車駛進夜色,直至消失不見,文心才終于忍不住伸手按住抽痛越加明顯的的胃,緩緩蹲了下來。
好一會兒,緩過一絲勁來,才直起身往回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從剛才開始,頭就隱隱有發昏的跡象,后頸腺體的地方也在發燙。
這并不是什麼好兆頭。
文心迷茫地停下來,向來挺得筆直的背脊微微躬著,一手按著胃,一手捂住自己的腺體,站在原地認真思索著到底是喝多了,還是什麼別的問題,他現在是應該回家,還是往醫院去
不遠處的ktv,魏淮洲頭昏腦漲地從包間出來準備出去透透氣,才一推門,立刻就敏銳地嗅出空氣里流淌的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