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曠被丟在了一旁,口吐鮮血不止。
淮蔭看著簡書朝他襲來,他不是沒和簡書打過,可一回他卻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對方的功力與往昔完全不同,甚至在他之上許多。不論是出劍速度還是招式,淮蔭習劍多年練的都是殺招,卻從未見過能將一招一式練成這般極致之人。
就好像練了許多年,根本不是他能比的。
“你到底是誰?”淮蔭敢斷定對方不是簡書,畢竟簡書還沒修煉到這番境界。
“是誰有什麼重要的?我以劍心行走世間,誰也不能阻攔我。”蕭白一劍挑飛淮蔭的劍,下一劍便抵住了淮蔭的脖子,鋒利的劍刃染上了斑斑血跡,可還沒等他刺入顧十三的驚呼聲便再次響起。
“墨大哥!”
顧十三朝著倒下的墨云曠奔去,墨云曠身上本就有傷,如今又被簡書奪舍一事怒火攻心,眼看淮蔭就要被刺一時胸悶不已,意識也頓時離去,天地旋轉。
倒下之時墨云曠只覺得自己仿若孤身于世的蝴蝶,斷了那拼命扇動的翅膀,縱身墜入那無盡的深淵之中。
這局到底要如何破之,簡書到底還有沒有救?墨云曠望著被晨曦浸染的天空,突然覺得身邊的一切都縹緲了起來,緩緩抬起手,手腕上的白玉鐲子依舊那般耀眼,只是被鮮血浸染,看上去無比悲涼。
他于簡書是一場劫難,若是沒有他簡書不會來這南疆,可若是沒有他,等這劇情走到終點又有誰記得這曾經的恣意之人。
他要救他。簡書是他的,除了他誰也不能將他帶走。
墨云曠并未暈過去,他只是躺在那癡癡地看著天空,這一刻他想到了許多,想到了數年前他同簡書見到的第一面,那個翩翩公子化作丑陋模樣出現在他跟前,卻是陰差陽錯被他帶在了身側。
那兩年光陰轉瞬即逝,誰都沒料到他身側之人會是男主,也沒人料到他們二人會如此糾纏。
墨云曠傷了簡書一回又一回,此刻墨云曠才發現自己錯了,對方或許真的不在乎他的地位,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那所謂的天之驕子,他愿意放棄一切同墨云曠私奔,可墨云曠卻沒有對方那般的決心。
“我錯了,簡書......”墨云曠喃喃道,喉間的熱血讓其聲音變得模糊不堪。他錯的離譜,錯的無藥可救,他將簡書的真心隨意丟棄,他把自己所想強加在了對方身上,又違心地告訴自己是為了對方好。
可他想錯了,對方一點都不好。
對方的師父要殺他,對方的身份讓其注定孤獨一身,他也曾被對方帶上無峰山中,在那山中的小院,在他去之前也只有對方一人。春去秋來,僅他一人而已。
墨云曠緩緩閉上眼,他需要好好冷靜一下,或許一切還有轉機。就算簡書救不回來他也不該就這樣死去,他應該做一件事。
殺了那人,就算他頂著他所愛之人的皮囊。
墨云曠閉著眼,他能感受到自己整個人被抱起,可他不敢睜眼,他知道自己就算睜眼瞧見的也不是他所想之人。
【如果你想,我可以送你回去,回到你穿書之前的地方。】系統再次出聲,這一回它給你墨云曠另一個選擇,也給了墨云曠離開的機會。
只是墨云曠一旦同意,這些年的一切便都會化為虛妄。
【我不會離開的系統,我就是墨云曠,這世上也只會有我一個墨云曠。】墨云曠很快便給出了回答,他來這世上這麼多年,早就回不去了。
又是休憩了一天,等墨云曠再起身之時竟是淮蔭扶住了他。
“你怎樣?”淮蔭看著面色慘白的墨云曠很是擔心。
可墨云曠卻是搖了搖頭,反問說:“你怎麼樣?抱歉,是我害了你。”
“無事,只是內力被那混賬封住了,我也沒想到他現在會這麼強。”淮蔭也察覺到了簡書的不對勁,可他與簡書的交集并不多,暫且也猜不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簡書離去之前曾同我說,他說他要背了這南疆的罵名,要擺脫身上名聲的枷鎖,要帶我遠走高飛。”
墨云曠捂著頭,話語低微卻無比清晰,他在回憶當初的一切,“我錯了,我該攔住他的。”
“你沒攔是因為你想同他走。”淮蔭一眼就看出了墨云曠的意圖,墨云曠這般聰明,若是他想攔不論使什麼法子都是攔得住的,更何況那人那般喜歡墨云曠。
“是,我想同他走,我躲了他這麼久,可我還是忘不了他,我想我可以同他一起,就算丟了姓名丟了過往的一切,可我還是想同他走。”墨云曠將捂著頭的手緩緩放下,那雙桃花眼中少了許多光彩,可那張臉卻依舊艷若桃花,“淮蔭,若是一個人被奪了舍,那他還有可能活下來嗎?”
“奪舍?為何突然問這個?”
淮蔭眉頭緊鎖,奪舍他其實也并不算了解,在這一方面最為了解的還是蓉兒,只可惜對方并不在這,“奪舍是很危險的一種功法,因為一個人的心神是難動搖的,若想奪舍成功,必須得等那被奪舍之人心神最為不穩之時,且這奪舍極易反噬,被奪舍之人的意識并不會立即消散,而是會繼續與被奪舍之人抗爭,直到一人神識完全消失即為奪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