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山洞之中,男人的臉色愈發陰沉,最后完全看不出其神情變化,唯獨那雙淡漠的鉛色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洞口,他在沉思,沉思如何去得到自己想要之物。
只是這一回還沒等他思考出一個結果來,那洞口的光亮卻是突然被擋住,映照出一道熟悉的剪影,簡書的面容瞬間從黑暗之中顯露,他看著那人緩緩朝著自己走來,銀鈴隨著其的動作搖曳,發出叫人沉淪的聲響。
那人面色別扭地來到了他的身前,猶豫了一會兒這才低著頭支支吾吾地開口:“帶我去無峰山吧。”
墨云曠悄然開口,忽略了系統嘲笑的笑聲。
在走出山洞后在系統的提醒下他才猛地想起自己這一回去懷云城不就是為了上無峰山嗎?那眼下簡書都給了他這個機會他竟然甩了個臉色就拒絕了對方。
這實在是太對不起教主他們了,他一生氣就把他們給忘了。
于是墨云曠只能厚著臉皮往回走,幸好簡書還沒有離開,對方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看著墨云曠一步步朝著自己走近。
墨云曠站在其身前,不好意思地說出了那句叫人極為別扭的話語,他覺得對方或許會生氣,畢竟他先前都甩了對方臉色,可墨云曠卻沒想到對方何止是沒有生氣,相反在聽到墨云曠所說的話后簡書竟是笑了。
簡書垂眸看著墨云曠,眼眸深邃,指尖輕輕劃過墨云曠的臉頰,感受著指尖細膩的觸感,簡書終于是緩緩開口:“你確定了?”
“嗯?”
墨云曠眨著眼睛稍稍不解,但還是點了頭,“當然。
”
他當然要去無峰山,畢竟他還得去救人。
“好,云曠,我帶你走。”
墨云曠聽著對方的話語,感受著其又將自己慢慢擁入了懷中。不知為何被對方抱在懷中墨云曠總覺得有些不安,但他此刻又不敢動彈,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墨云曠耳垂突然被輕觸,他詫異地抬起眼。
對方的動作很快,只一下就已經結束了動作。
墨云曠抬手去觸碰,發現自己耳垂上多了一只耳墜,并且摸著格外熟悉。
回憶在漸漸襲來,墨云曠想起來了,是他當時離開化音谷后給對方的銀耳墜。那時他原本只給了顧十三的,但是男人也要他便也給了他一個。
這本就只是一個小東西,誰料男人竟然還留著。
簡書垂眸看著那只小銀耳墜,墨云曠眼下穿的都是中原的服飾,就連身上的飾品除了那支銀鈴鐺都被摘了個干凈,看上去美得收斂,美得毫無攻擊性。
可簡書還是喜歡對方帶著首飾,不同于中原人的溫婉內斂,墨云曠就該美得張揚,本就是塊瑰寶又為何要收斂自己的光芒?
感受著懷中人削瘦的身形,簡書眸中劃過一道心疼,這些日子他找尋墨云曠的蹤跡都甚是疲倦,更何況對方面對的是整個正派的追殺,必然是瘦了許多。
不過以后都不會了。
墨云曠不知道簡書所想,他只知道進入無峰山的機會僅此一次,即便是騙局他也得去試試。
入世得緣皆是夢,萬般愁苦百相離。
若是墨云曠愿意,簡書可以陪他一輩子,在那無峰山之上,在他的溫柔鄉之中。
……
由簡書帶著,墨云曠進入無峰山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無峰山,書中所說無峰山地處整個世間仙氣最為濃厚之地,墨云曠以前只覺得這都是胡謅的,可此刻他親自踏入這山間卻真的能感覺到有股力量在整個無峰山環繞,帶動著他的內力,感覺瞬間充盈了不少。
此刻,墨云曠瞬間有種鄉下人進城的錯覺來。
但他也不敢太過于好奇地張望,他只能安靜地跟在簡書的身后,看著一路上所有無峰劍派的弟子恭敬地沖著簡書行禮,而簡書卻是面不改色,只是帶著墨云曠一路朝著無峰山深處走去。
山間的小路被打掃得極為干凈,不同于離冬教,這里的小道甚至連一片落葉都看不到,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但很快簡書便帶著墨云曠見到了一個略微有些眼熟之人。
墨云曠瞧見那白胡子老頭,瞬間回想起離冬教被圍攻當天對方站在不遠處對著他痛罵的模樣,心底咯噔一下,整個人忍不住往簡書身后藏。
對方原本同簡書打了個招呼,卻意外瞧見了簡書身后縮著一人不免有些疑惑,于是多嘴問了一句:“前輩,您身后這位是?”
這麼個老頭叫簡書前輩著實有些奇怪,但墨云曠知道簡書的地位在無峰山可以說得上是一人之下,那對方喚他前輩倒也沒有什麼錯。
“這是我在民間救下的,他全家被歹人殺死,只留他一人僥幸活下,我見他資質不錯便帶了回來。”
簡書面不改色地在那胡說八道,墨云曠在其身后聽得是提心吊膽,生怕被那老頭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