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輕功本就在墨云曠之上,這是墨云曠很早便清楚了的。
但他不能停下,只能咬牙繼續逃竄,懷云城里頭他并不熟悉,墨云曠逃得極其被動,眼看就要被追上,墨云曠皺緊眉頭,在對方即便抓到他的那一刻將身上的斗篷脫下反手朝著對方甩去,緊接著便扔出一只蠱。
這種蠱蟲名為“霽”,并不會有很強的毒素,生命力極弱容易受驚,若是被突然扔到旁人身上它只會下意識地咬上一口讓被咬者身體麻上一下,接著便會從人身上脫落倒地。換句話說就是活活地被嚇死了。
但這也夠了。
簡書眼前一黑,身體也突然滯住了片刻。但也只是短短一瞬,等他將罩在自己臉上的那件斗篷扯下,面前已然沒有了墨云曠的身影。
這一刻,簡書腦海中全是墨云曠將斗篷扔向他那時那張皎如明月的臉,即便每晚夢中皆是那副面容,再見到簡書還是忍不住亂了心弦。
站在空無一人的小巷口,簡書抓緊手中的衣袍,緩緩湊近接著將整張臉埋入其中,嗅著衣服上那人身上特有的香料味,似乎已經將那人摟入懷中。
為何要逃……
簡書臉上露出一種別樣的悲痛。
墨云曠,為何要怕我?我怎會害你……
就在這時簡書突然瞧見了地上的一抹動靜,他垂眸細看,只見原本該死去的蠱蟲竟是活了下來,在原地慌亂地轉了好幾圈,最后竟直直朝著一處飛去。
......
墨云曠一直逃,甚至在出了懷云城后還逃了許久,直到他再也飛不動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逃到了一片樹林里邊。
看著墨云曠一副被鬼索命一般的模樣,系統都深感無語默默吐槽了句:【大可不必。】
墨云曠卻不以為然,那可是男主,男主哎!他打又打不過,不可得跑快點嗎?
【可他先前不還是你的貼身小廝嗎?】
系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叫墨云曠頓時愣了一下,但很快卻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是害怕。】
他不怕阿四,但他怕男主。
聽到這話,系統便閉上了嘴,果然按照墨云曠這個小辣雞那弱小的心靈,還是別把之前他被男主吃干抹凈那事告訴他了,免得這小子當場去世。
站在樹林之中稍稍喘著氣,墨云曠開始思考接下去應該怎麼做。
眼下已經在懷云城中暴露,再回去肯定會更難。
可還沒等他想出個究竟來胸口便只覺得一陣沉痛,隨即全身都變得焦躁不堪,就好似有無數東西在啃食挑撥他的神經。
墨云曠暗道不好,他明白這是蠱蟲餓了的信號。
因為這些天的奔波,墨云曠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喂過蠱蟲了。
原主之蠱必須每隔半月便以自身之血飼養,否則多半就會餓死。
眼下他需要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在樹林之中轉了一圈,墨云曠最后還是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天然山洞,當即便躲了進去。
山洞并不深,里邊有些昏暗,其實像墨云曠這樣盲目闖進是危險的,但他此刻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草草將里邊看了一圈,確認沒有危險以后墨云曠自袖中掏出一把銀色匕首,接著將自己的衣袖挽起露出包裹著繃帶的左手腕,平日里墨云曠不會輕易摘下,因為繃帶之下的肌膚著實有些駭人。
將繃帶一點點揭去,露出底下遍布疤痕的肌膚,墨云曠垂眸看著自己手腕上已然不明顯的青筋,細細觀察還能看出它在皮膚下的微弱跳動。
墨云曠怕疼,可這也是沒辦法,這些蠱蟲嗜血,若不是割這邊根本喂不飽它們。
墨云曠強壓下心頭的瘙癢,狠下心來,只是這冰涼的刀刃剛觸上肌膚,下一刻一股蠻力將他手中的匕首猛地奪過。下一刻墨云曠整個人就被對方攬進了懷中,就連雙手都被其死死禁錮住。
墨云曠聞著鼻間那熟悉的桂花味道,抬眸看去,只見那人的臉陰沉至極,鉛色眼瞳也因為憤怒而變得更濃郁了一些,就像玉石之中摻了雜質,不再那樣透澈。
鉛色淡漠的眸子和清晰分明的臉廓,清風明月的長相卻格外地吸睛,只幾眼便能記在心中許久。
墨云曠很清楚,這是簡舒白的臉,甚至當初第一次見到對方自己還和系統感慨其長相的優越,誰知這竟然就是所謂的男主臉!
是墨云曠目光太過于短淺了。
可實在是對方太具有迷惑性了。
簡書是阿四,阿四是簡舒白,簡舒白又是簡書。
這簡直就是讓墨云曠防不勝防。
墨云曠整個人垂頭喪氣地被其禁錮在懷中,頓時覺得命不久矣。
但片刻對方卻是反手將剛剛從墨云曠手中奪下的那把匕首扔了出去,匕首被扔得很遠,砸在地上發出“哐啷”一聲的清脆聲響。
“墨云曠,你怎敢去死?”
簡書只覺得怒火中燒,就連聲音都被激得有些顫抖。他回想起先前他跟著那只蠱蟲尋到這個山洞之時看到的卻是墨云曠握著匕首就要割腕自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