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護衛的神志此刻都被他用巫蠱之術控制住了,沒有一個人能聽得到胡老爺的求救。
“你!”
胡昔巖又恐懼又惱怒,看著面前這個形似妖精的男人,恍惚之間似乎回想起了什麼。下一刻,胡昔巖猛地抽出一旁的佩劍指向墨云曠:“我想起來了,是你,那日在我屋內出現的是你!”
聽著對方所說,墨云曠并沒有回答,只是淺笑著看著對方,緊接著朝著一旁瞥了一眼。
只見一旁的高臺之上,老教主的牌位依舊豎立在那,只是今日似乎是無人再給對方上香了。
“怎麼?胡老爺今日不上香嗎?”
墨云曠朝著老教主的牌位拜了一拜,隨即便緩緩朝著胡昔巖走去,目光落在胡昔巖手中的長劍之上,左肩的傷口不由得又疼了起來。
“你要殺我?”胡昔巖依舊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要殺你,你可是害死了我們老教主呢。”墨云曠邊說便抬起手來,偌長的青絲不自覺的擺動,腰間的銀鈴隨著他的動作搖曳作響。
第66章草色全經細雨濕
“老教主?”
胡昔巖看著墨云曠,思索了片刻頓時驚呼道,“你是緒之的人?不可能,當初明明都……”
“當初你借刀殺人,將老教主的位置暴露給了他的仇敵們,甚至給其添了一筆罪名,害得我那可憐的教主家破人亡,自己卻因此受了仙家賞識躲在了這無峰山腳下。”
墨云曠的聲音一句一句,在這寂靜的屋內響起,清晰卻又冰冷,“這麼多年都不敢再回江湖之中,你就這般安心?”
但凡有點良知之人都不會如此,可胡昔巖的態度卻還是叫墨云曠鎖緊了眉頭。
“是!我就是這般安心!”
胡昔巖看著墨云曠,手中的長劍再次顫抖了起來,聲音卻有種撕心裂肺的錯覺來,“我不后悔殺了他,他就是一個騙子,騙了我們所有人。在那弱肉強食的江湖之中誰能憑著一顆良心過日子?他那般遵守他的道德,那我們呢?我們就要陪他一起受盡屈辱,連一件大事都成不了,這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為何你們一個個都要來尋我的麻煩,你是如此,梅塵良也是如此!”
“愚蠢至極,你若不想跟著老教主做自己走便是了,又有誰能留你?”
在離對方的長劍只有短短一寸的距離之時,墨云曠終于是止住了腳步,就這樣看著對方,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嘲笑,“別再為你的背信棄義找借口了,你只是一個小人而已。”
“你不能殺我。”
似乎是看出了墨云曠眸中的殺意,胡昔巖雖然驚恐,可思維卻依舊敏捷,“這里是無峰山底下,我與無峰劍派亦有交集,你若殺了我那也別想活著離開懷云城。”
胡昔巖說的不假,這也是墨云曠一直在擔心的事,只可惜想了又想,墨云曠還是覺得留著這狗東西在這世上更晦氣。
“我能不能活著離開這并不是你需要擔心的。”墨云曠一點點靠近胡老爺,對方想拿劍刺向墨云曠卻不知為何身體突然癱軟動彈不得,只能聽著那道銀鈴聲響漸漸逼近。
“梅梢香散,池面凍消,胡老爺,你該上路了。”墨云曠取下對方手中的長劍,抵上了對方的脖頸。
“求,求你……”尖銳的劍刃刺破肌膚滲出絲絲血跡,在意識到自己真的要死了后,胡昔巖雙眸在夜色中溢出層層的恐懼,聲音顫栗不堪,一副可憐之人的模樣。
看著對方眼角沾染的恐懼,墨云曠的手還是忍不住頓了一下,卻沒想到下一刻身后突然襲來一道攻擊,墨云曠被迫將劍收回抵在身前擋下了那一擊,再抬眼,屋內已然多了一人。
依舊是一襲黑衣,清冽俊逸的相貌落入墨云曠的眸中。對方就這樣直挺挺地站在胡老爺身前,月光自窗內鉆進一縷,映出了那一雙熟悉的鉛色眸子。
“是你?”
墨云曠看到簡舒白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是懵的,他不太清楚為何簡舒白會突然出來阻止他。但很快目光悄然下移,墨云曠低眸看向對方手中的劍心中便已然,繼續道,“你想救他?”
簡舒白眸色涌動,片刻,屋內響起對方冷峻的聲音:“你不能殺他。”
“不行。”
墨云曠毫不猶豫地反駁了下來,“你知道他做過什麼嗎?他今天必須死。”
“大俠,救救我。”胡老爺意識到自己還有生的希望,馬上朝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求道,甚至還想上前扯住對方的褲腿。
簡書垂眸,看著胡昔巖的目光頓時閃過一抹糾結和嫌惡。
另一邊墨云曠卻是有些無從下手,簡舒白將胡昔巖擋了個嚴嚴實實,這叫墨云曠有些頭疼。
“你殺他沒什麼好處,云曠。”
簡書耐心地同墨云曠分析了一番,“這里是無峰山腳下,倘若殺了他會惹出大事來。”
簡單來說,簡書并不關心正義不正義,他只關心墨云曠會不會出事。在無峰劍派生活多年,簡書早就習慣了正派的虛偽。他們自詡為正,只因為正義是由他們譜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