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墨云曠便是忍不住回想起了昨晚,想來也是對方將自己給送到的這床上。
他還真是麻煩人家了。
墨云曠嘆了口氣,前兩天的睡眠著實不太好,唯獨昨晚倒是讓他睡了個踏實,此刻墨云曠的精神也恢復了不少。
剛下床,門外便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墨云曠走過去開了門,只見淮蔭正站在屋外看著他。
可還沒等墨云曠反應,淮蔭就鎖緊了眉頭看向他的手腕:“這是什麼?”
順著淮蔭的話看去,墨云曠突然看到自己手腕上竟然被帶了一只花環,那編織的細致程度一看便是出自簡舒白之手。這多少讓墨云曠有些尷尬了,畢竟他一個爺們手上帶個這麼嬌嫩的花環怎麼看都不是他的作風。
但事到如今墨云曠也只能硬著頭皮強行解釋道:“哦,這個啊,是我昨日在院子里摘的花編的,是不是還挺好看?”
“……”
果不其然,淮蔭向墨云曠投來了一道懷疑的目光。
但對方并未繼續深入,似乎是看出了墨云曠的臉色不錯,淮蔭淡淡地感慨了句:“看起來你昨晚睡得還行。”
“是的。”墨云曠點了點頭,干脆地承認了。
“這是件好事,你的蠱術太容易損耗神志,以后還是得小心點。”淮蔭的每一句話聽上去都像是極為了解墨云曠。這是墨云曠愈發清楚的。
可原主明明是多疑的,為何會和淮蔭這般推心置腹?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淮蔭沒有察覺到墨云曠眸中的疑惑,繼續道,“我昨晚看了下這胡府的院子,后邊有一扇小門,正通往外邊一條小路,我們到時候可以走那條路回離冬教。
”
經淮蔭一提醒,墨云曠便想起了他們決意要殺死胡昔巖這件事。
“淮蔭。”
思考了片刻,墨云曠還是開了口,那雙桃花眼認真地看向對方,“倘若殺了他我們也會自此被正派追殺,你覺得值不值?”
按照簡舒白所說,殺死胡昔巖后他們便會成為真正的過街老鼠,到時候便也沒有真正的自由了。
本以為對方會和自己一樣沉思,誰知此話一出面前之人淡漠的臉上卻是浮現了一抹笑意,似乎是被逗趣了。
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墨云曠,淮蔭沒有回答,伸手搭上了墨云曠的臉。
蠱蟲開始異動卻被墨云曠給壓制了回去,他能感受到淮蔭的指尖在他臉側緩緩摩挲的觸感,整整細致地摸了他整張臉這才收回。
“你做什麼?”墨云曠蹙著眉頭不解道。
“沒什麼,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墨云曠。”
輕飄飄的一句話,墨云曠眼瞳微縮,但也只能強裝鎮定地看著對方。
“你是不是失憶了,墨云曠?”淮蔭雖是在問他,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這下墨云曠便知道自己是瞞不下去了。
不知為何,淮蔭實在是太過于了解他了,又或者說是了解原主。這使得他無法再欺騙對方,但也幸好對方先幫墨云曠想了個答案出來。
“是。”墨云曠趕忙承認道。他可不想被淮蔭一劍給捅死。
“什麼時候的事?”
“去年年初。”墨云曠想著自己穿過來的時候,答道。
“怪不得你那時候跟個傻子一樣。”
淮蔭心中的疑惑頓時了然,他早就覺得墨云曠有些不對勁,但奈何對方看到自己就躲,后來更是閉了個關,直到這一回一同來這懷云城才讓他確定了這個想法。
“……你怎麼可以罵人呢?”墨云曠舒了一口氣的同時還不忘回一句。
什麼叫做他和傻子一樣?
“罵人?”
打消了心頭的疑慮后,淮蔭朝著墨云曠更近了一步,接著竟是抬起手掐住了墨云曠的下巴,含笑道,“蓉兒說的果然不錯,你現在可愛了許多。”
“可愛?”墨云曠雖然覺得這個姿勢有些尷尬卻也忍著沒有動彈。
畢竟現在的淮蔭實在是有些奇怪。
“對,倘若我以前這般對你動手動腳,我的手可能已經爛了。”淮蔭嘴角的笑意更濃,目光落在墨云曠的唇邊。嘴角的笑意更瞬間斂起,他看到了墨云曠微微紅腫的雙唇。
這叫淮蔭的臉色又陰沉了回去。
“若不是你這張臉毫無破綻,我可能真的會覺得你被人頂包了。”
說罷,墨云曠感覺到自己的下巴又被對方有意無意地摩挲了兩下,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甚至覺得現在的淮蔭比他更像是被人頂包的了。
但也幸好淮蔭并沒鉗制很久,松開手后淮蔭收起了臉上讓人覺得陰森的神情,回答了墨云曠最初的那個問題:“我知道這次的事很危險,可是胡昔巖必須得死,再者不殺了他你我都不會甘心。”
這下輪到了墨云曠沉默。
他當然不會甘心,畢竟他也是人,也會有心中的正義和感情。就好像一個社會渣滓擺在你面前,他又怎麼可能甘心就這樣放走對方,還在這正派腳下活得如此舒坦。
與淮蔭的簡單交談讓墨云曠釋懷了許多。
再者,自打淮蔭肯定了他“失憶”以后對方對墨云曠竟然是寬容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