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見了都是滿臉詫異,仿佛見到了神仙一般。
只有簡書知道,這不過就是用內力將雨水引入容器中罷了。
可大抵是眼前這個畫面太美了,簡書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驚擾到面前謫仙般的人。
晶瑩的雨珠落至那人姣好的面容上,沾染到了那兩瓣緋紅的唇,只可惜那人還閉著雙眼,為此般模樣帶上了幾分清冷之色。
只簡書知道,待那雙眸子睜開露出眸中令人沉醉的神色時,才是最為勾人的畫面。
墨云曠不知旁人所想,他只是裝模作樣地將雨水引至容器中,又將那銀盞舉起,這天也甚是給面子,竟直接打了道亮眼的閃電,下一刻雷聲轟鳴,所有人的心都被吊至了嗓子眼。
“林小姐,你在嗎?”
墨云曠突然朝著容器中輕聲開口,聲音溫柔輕綿。
片刻,銀盞中的水不斷晃悠,顯露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就好像有回應一般。
于是墨云曠笑容更甚,聲音雖不大卻能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
“啊,你說什麼?”
墨云曠佯裝認真。只見他微微抬首,睜開眸子稍側著臉,開口道,“林小姐說啊,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一句話說完,林家老爺和夫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捂著胸口步伐不穩地往后踉蹌了兩下,瞬間腿便沒了力氣。
在場的仆人丫鬟也是滿臉驚恐,面面相覷。
簡書看著墨云曠將在場所有人騙得團團轉,眸中劃過一道趣味,微微張口:“調皮。”
本想調侃,卻是莫名帶著一股子寵溺味道來。
作者有話說:
書書淪陷ing哈哈哈哈
第41章欲舞定隨曹植馬
“這可怎麼辦。”
那老爺早就維持不了他人前的形象了,竟滿臉驚慌地沖到雨中來看著墨云曠,“是不是鈴兒還恨著我們呢?她是不是覺得是我們逼死得她?”
墨云曠頷首,看著面前這位已經兩鬢斑白的男人,瞇起了眼,稍稍俯身,問對方:“林老爺我問你,你可曾后悔過?這萬兩黃金又由自己女兒換來的,你們用著它們的時候可曾痛心懺悔?”
“我們真的不是想逼死鈴兒,我們當時只是昏了頭。”
林老爺哭喪著臉跌在雨中,本就滄桑的面孔沾滿了雨水,顯得狼狽不堪。
可是卻沒有一人上前扶他。
眼下,倒是所有人都替那位“死去”的林小姐惋惜了起來。
最后將林老爺扶起來的竟是墨云曠自己。
他將對方攙扶至屋檐下,看著對方凍得瑟瑟發抖的身子,片刻,終究是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林小姐愿意原諒你們。”
墨云曠突然這麼說道,本已經面露呆滯的林老爺聽到他女兒,又強撐著清醒了起來,渾濁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墨云曠,催促著他繼續說。
墨云曠面色平靜,濕發耷拉在臉側,整個人本應是無精打采的,可那一雙眼睛卻格外的亮。
“但她不愿再看到和她一樣的慘劇發生了。”
墨云曠看著這對可憐的夫妻,語氣輕緩了許多,“所以用自己的余生去好好贖罪吧,別讓你們的女兒失望,嗯?”
看著墨云曠認真又復雜的眸子,那夫妻倆都愣了愣,隨即乖巧地點了點頭:“我們會的。”
“林小姐已經離開,想來她也聽到了你們所說,這是她的簪子,還給你們。
”
墨云曠將那支自墓中取出的琉璃簪子遞還給了林家夫婦,看著兩人猶豫的模樣不由得又補了一句,“拿著吧,或許她本就是想來還給你們的。”
墨云曠嘴角勾起弧度來,接著便直起身,他能幫的都已經幫完了,至于這戶人家今后被怎樣,這個小鎮又會變得怎樣,他沒有精力再去關心了。
畢竟他也是一個所謂的“將死之人”。
大概是這兩天吹的寒風太多了,眼下又淋了場雨,墨云曠站著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下一刻,阿四的聲音便在身側響起:“大人先去換身衣服吧,不然只怕會感染風寒。”
“好。”
墨云曠是真的怕冷,眼下也是裝不動了,趕忙讓阿四扶著他回了屋,可待路過宋云時,墨云曠停下了腳步,留了句富有深意的話來,“你若還想開口說話,便在屋內等我。”
說罷,墨云曠顧不上看對方面色如何,便匆匆忙忙地回了屋。
待進了屋子,墨云曠包裹著自己的嚴寒便去了大半。
待阿四將他要換的衣物找到遞到他的跟前,墨云曠接過那衣服,看著阿四還呆呆地站著,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阿四,轉過身去。”
阿四像是才反應過來,輕輕嗯了一聲,便聽話地轉過了身。
墨云曠又一次感慨阿四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有些呆。
想著什麼時候提點對方一下,墨云曠順勢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褪下,因為飾品繁多的原因,脫的時候除去布料摩挲的簌簌聲還交錯著銀飾相撞的清脆響聲。
簡書雖背對著,身后之人發出的所有聲響在他耳中卻是清晰的可怕,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地盡是那人衣服濕透貼在身上,勾勒出那具修長的身形,雨水尚且攀在那人的頸窩與鎖骨之上,隨著那人的動作滴滴滾落,最終消失不見在衣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