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忽然冷了下來,“任驕明你又不是我秘書,我用不著你做這些。”
“你沒有辭退我,我還是。”
楚商絡笑了下:“既然是我的秘書,那你不會察覺不到溫家要害我吧?你提醒過我嗎?”
任驕明抿了下唇,他沒辦法反駁楚商絡,當時他的確察覺到了,但那時他的心思沒在楚商絡身上也就忽略了。
楚商絡目光落在自己被任驕明緊緊溫暖著的手上,“我今天深更半夜在這和我的親戚們在這大雪天蓋大棚,都是溫彥陳燃那群惡心人的東西導致的,你現在握著我的手搞這一副心疼樣,你早干嘛去了?我現在這樣,你敢說就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嗎?任驕明我不是傻子,你他媽也別把自己摘的太干凈了!”
任驕明沉默了。
楚商絡:“你覺得你對得起秘書這兩個嗎?你稱職嗎?”
任驕明盯著楚商絡破了皮的手背,從口袋里翻出一個創口貼給,動作輕柔地楚商絡貼上。
楚商絡:“……”
楚棕這時忙完手里的事,跑過來問道:“表哥你剛才叫我什麼事啊?”
“沒事了。”
楚商絡甩開任驕明,走到一個麻利蓋帳篷的小輩身邊,這姑娘是去年大學畢業來的楚氏,性格好又要強,楚商絡很欣賞她,讓她在公司做管理層,楚氏倒了后,他就把小姑娘介紹到五氏了。
小姑娘沒戴手套,手都凍得回不過來彎了,楚商絡手暖得差不多了,他把暖寶寶塞到小姑娘手里,“我來吧,你暖和一會兒。”
楚佳笑著要搭把手:“小叔我沒事,不冷的。”
楚商絡抓著支架用力插.入泥土中,撿起塑料布往上裹,“我記得你爸身體不太好吧,你就在家照顧你爸吧,大晚上的一個人過來多不安全啊。
”
楚佳注視著楚商絡寬厚的臂膀,說道:“我爸病好了很久了,小叔還是你給出的治療費你忘了?這不我正好住附近嗎,楚棕群里說這邊有急事要用人我就來了,你可別小瞧我。”
大風將塑料布吹得東倒西歪,楚商絡一個人捏著一大張塑料布不太好掌控,好幾次這邊裝上了,那邊的塑料布又被風吹開了。
任驕明緩緩戴上了手套,走過去幫楚商絡捏住了另一邊被風吹開的塑料布。
楚商絡不禁多看了任驕明兩眼,繼而又把目光落回到楚佳身上,說道:“你這麼厲害,我可沒小瞧你。”
此時一輛車開來,強烈的燈光照亮田地,從車里下來了幾個男人,將帽子手套分發給田里干活的人。
保暖問題解決了后,很多人加快了干活速度。楚家也領來了一個棉手套,戴上后把暖寶寶還給忙得大汗淋漓的楚商絡后,加入了其他蓋大棚的隊伍。
這個時候田里的大棚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了,楚商絡喘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旦歇下來身體降溫,寒意包裹著他,楚商絡立刻打個哆嗦。
任驕明走到他身邊,為汗津津的楚商絡披上衣服,捏緊他的領口不讓冷風倒灌進去。
楚商絡看著重新支起來的大棚,推開任驕明,蹲下來捏了捏地上覆蓋著一層薄雪的草莓葉,草莓葉子還是軟的,只要沒有被凍硬,就都能搶救的回來。
他松了口氣,同時心里也憋了口氣,陳燃不愧和溫彥是一路人,用的手段卑劣又簡單,就像一鍋湯里掉進去了個死老鼠,雖然損失不大,但是惡心人。
大棚蓋好所有人散了后,楚商絡無視一直跟著他的任驕明,跟著楚深去看監控。
這一伙來破壞大棚的人非常狡猾,不僅戴著面罩,還穿著統一的服裝,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即便知道是陳燃做的,但他還是想給這幾個陳燃的狗一點教訓,可現在視頻里的罪犯根本就找不到人。
墻上老破的鐘表時針走到了11這個位置,鵝毛大雪洋洋灑灑落滿了整個京市。
楚商絡將監控拷貝下來,抽著煙走出了小土房。
任驕明仍舊陰魂不散的跟著他。
楚商絡出了田地,現在路旁攔車,但這個時候太晚了,這里又非常偏僻,始終見不到一輛出租車。
任驕明伸手為楚商絡拂頭上落的雪花,看著瑟瑟發抖的楚商絡,說道:“坐我的車,我送你回去。”
楚商絡繼續盯著遠處漆黑不見光的小路,吐著煙霧一聲不吭。
他不說話,任驕明也不說話。
漆黑無光的夜晚,大雪寂靜落下,二人并肩站在一起,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初冬的第一場初雪,楚商絡的身邊人是任驕明。
一根煙楚商絡吸完扔掉,他又拿出煙盒,抽出了一根。
任驕明拿下了楚商絡嘴里的煙,說道:“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楚商絡又把煙搶了回來,點燃,吸了一大口悠悠吐出,“你管得著嗎?你要是不愿意聞二手煙,怕死,你就趕緊滾回去。”
任驕明日常在楚商絡這里碰壁,臉上神情不變,已經習慣了。
天氣越來越冷,楚商絡雙手插在口袋里,嘴上叼著煙,目光望著更遠處點點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