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過神時,任驕明已經離開了。
楚商絡脫掉外套,解開了幾顆扣子,走到窗邊開了窗,又喝了一杯涼茶。
三九臘月,冷風呼嘯而入,吹亂了楚商絡的頭發。
林治走進來時,看到那位臉上永遠洋溢著自信笑意的老板正在窗邊吹著冷風,襯衫被風吹得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性感的肌肉線條。
“老板,這個天氣會感冒的。”
楚商絡擺擺手,“你去擬一份合同,要求我發你電腦上,明天你帶他入職。”
林治回想著剛才那位滿身寒意的男人,問道:“老板,新秘書是姓任麼?”
楚商絡點頭,“你認識?”
林治沉默了一下,開口:“我高中時和他在一個學校,他性格孤僻暴力,因為經常打架差點被退學。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老板我認為他這樣的性格并不適合做秘書。”
楚商絡瞄了一眼林治,“做好你分內的事。”
林治垂了垂眼,出門了。
*
第二天任驕明來到楚氏時,并未見到楚商絡,接待他的是林治。
林治打量著沙發上旁若無人看合同的任驕明,也忍不住贊嘆了一下,怪不得在高中時就沒有不知道他名字的女生,確實生的好,老板會喜歡也不奇怪。
但他不會改變自己想法,這樣的人絕對不適合做秘書,越是看不透就越難掌控,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取而代之了。
老板這人實在是太任性了。
林治看到任驕明目光落在了最后一頁的附加條款上,解釋道:“老板很忙沒時間照顧自己,所以生活起居需要人照料。老板胃不好,常用藥在辦公桌左邊抽屜里,每天早上要喝一杯現磨黑咖啡,每周要去一次健身房,還有很多注意事項我等會兒發給您。
啊對了,您最好與老板同吃同住,這樣照顧的周到。這是房門鑰匙。”
任驕明并沒有簽字:“楚總呢?”
“老板感冒了,今天請了半天假。”
任驕明放下合同站起來,穿上了黑色大衣。
林治急忙道:“老板說如果您有疑問,我帶您去找他。”
任驕明語氣淡淡的:“走吧。”
*
臨近春節,整個京市都陷入了忙碌的氛圍。
楚商絡一個月沒休息過了,好不容易休息半天竟然是托感冒的福。他剛洗完澡,渾身濕漉漉的穿著浴衣坐在電腦前,一邊咳嗽一邊打電話:“叫楚涵是吧?你會干什麼?”
“什麼也不會?”楚商絡揉著眉心,“那就做保安吧。下了火車打電話,我讓人接你。”
掛斷電話后,楚商絡從抽屜里翻出族譜,在上面寫下楚涵的名字。
楚氏是家族企業,幾十年前他們生活在一個與世隔絕小島上,過著淳樸的生活。后來考慮到島上并不適合長久生存,身為島上族長的祖父,就命令他父親和他二叔帶上一部分楚家人來到外面打拼,為后來要出島的楚家人謀生路。他父親運氣好,生意越做越大,從小縣城做到大城市有了今天的楚氏。時至今日島上依舊生活著小部分楚家人,每一年楚氏都會接納前來投奔的楚家人,為他們提供住處和工作。
京市的家族企業有很多,比如溫家,蘇家,他們幾百年前就是京市權貴,至今也是名門望族。
他們自己形成了一個豪門圈子,極度排斥像楚商絡這種白手起家的,畢竟肉就那麼大,誰都不希望狼更多。
楚商絡和他們碰面的機會不少,但合作的機會不多。
去年楚氏市值上漲,讓那圈子里的人紅了眼,明里暗里沒少使絆子,楚商絡自然也不待見他們。
楚商絡剛收起族譜,就聽到了敲門聲。他打個噴嚏走過去開門,隨著室外冷風涌入,楚商絡看到了外門高他半頭的男人。
“進來吧。”他揉了揉濕漉漉的頭發,咳嗽著往屋里走。
楚商絡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浴衣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水滴順著濕發滑落到透著紅暈的面頰上,竟有說不出的性感。
他心情頗好的看著任驕明:“生病時能看到你我很開心。”
任驕明放下合同,淡淡的看著楚商絡:“我來做秘書,不是傭人。”
楚商絡瞧了一會兒任驕明,有點不爽。他對自己的外表一向自信,自己穿成這樣任驕明竟然還能無動于衷,這人上輩子當和尚的吧。
他起身走到任驕明身邊,手伸向任驕明的肩膀。
任驕明看到那只濕漉漉的手,迅速后退一步躲開了,但還是有滴水落在了任驕明一絲不茍的西裝上。
任驕明眉頭不準痕跡的皺了一下,隨即拿出手帕擦拭掉那滴水漬,當著楚商絡的面將手帕扔進垃圾桶。
“楚總,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楚商絡怕人真跑了,往上攏了一下頭發,以退為進:“好好好,你就專心當秘書,什麼伺候我起居的工作都不用你行了吧?”
任驕明斂著眉眼,淡淡道:“加一條,我們之間只能是上下級關系。”
言下之意,不要對他抱有別的心思。
楚商絡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一邊想著這人真難搞啊,一邊坐回到電腦前重新擬定合同,眼睛時而瞄向站得筆直的任驕明,笑吟吟的問:“你喜歡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