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池觀厭問,“做噩夢了?”
男人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很好聽。
聞詞立刻躺下來,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黑暗中的臉卻越來越紅:“沒有。”
剛好在此刻,那邊聲音變得更大了,完全是不想壓制了,房間里又特別安靜,想不聽見都不行。
聞詞感覺到池觀厭摟著他腰的手收緊了些,呼吸不禁有些微微的沉重,聽著那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煩,剛起身想叫他們安靜一些,被池觀厭按住了。
池觀厭伸手,摸黑撥通了前臺的電話,冷聲道:“隔壁很吵,麻煩解決一下。”
前臺聽見了某種不可言說的聲音,連忙應了一聲,叫人上來解決。
電話掛斷,池觀厭的手無意間碰到聞詞腰間的肌膚,讓聞詞不禁一顫,有些緊張僵硬。
“池觀厭,”半晌,聞詞叫了一句,“我……”
“不行,”像是猜出來聞詞想說什麼,池觀厭打斷他的話,低笑一聲,“你受不了。”
一句話,讓聞詞打消所有亂七八糟念頭的同時漲紅了臉,故意裝糊涂,“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真的?”腰間的手輕輕挪動,似有往里探的意思。
隔壁房門被人敲響,曖昧的聲音瞬間停止。
耳邊終于安靜了,聞詞抓住池觀厭的手,呼吸亂了,“假的假的,睡,睡覺吧,明天還要起來趕飛機。”
池觀厭收回手,懷里的人突然湊近。
唇上一熱,隨后被輕舔了下,聞詞在他懷里蹭了蹭,笑著說:“晚安!”
池觀厭嘆息一聲,語氣里帶著明顯的無奈,“晚安。”
聞詞在快睡著時被人吻住了唇,他迷迷糊糊地去回應,片刻后聽見男人在他耳邊啞聲道:“阿詞,這次先放過你。
”
“下次就不會了。”
放過他?放過他什麼?
聞詞沒來得及思考出答案,就已經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第二天聞詞醒來時池觀厭已經不在床上了。他換好衣服,剛洗漱完池觀厭就提著早餐進來了。
“什麼早餐?”空氣中彌漫著香味,聞詞肚子立刻“咕嚕”一聲,發出饑餓的抗議。
“雜醬面。”池觀厭將早餐打開,遞給聞詞筷子,把吸管放在豆漿里。
“謝謝。”聞詞拉開自己身旁的椅子,接過筷子嘗了一口雜醬面,立刻彎眸道,“好吃。”
池觀厭坐下后把豆漿放在聞詞面前,聞言滿臉寵溺地笑道:“多吃點。”
吃過早餐,兩人打車去了機場。
這次他們坐的是頭等艙,十分安靜地到達了N市。
下飛機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變黑了,聞詞在出機場的時候看到了之前在飛機上碰到的男孩。
男孩穿著一身睡衣,被自己母親拉著手過馬路,發現了聞詞,眼睛一亮,扯了下自己母親,指著聞詞所在的方向。
似乎沒想到還能在這里碰到聞詞和池觀厭,女人眼里閃過一抹詫異,對聞詞笑了笑,抱著男孩坐進了出租車里。
聞詞這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在跟著線索來到若水村,第三次碰到男孩后,覺得挺有緣。
男孩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正在買糖,扭頭看見聞詞的那一刻瞬間把糖藏在身后,像是怕聞詞搶他的糖一樣,“怎麼又是你們?你們是不是跟蹤我!”
聞詞花錢買了兩個更大的糖,遞給池觀厭一個,當著男孩的面吃著糖,沒理男孩。
男孩看看聞詞手里的棒棒糖,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瞬間覺得自己的糖太小了,“哇”一聲哭了,“我也要大的!”
賣糖的伸出手,“加錢,我給你個大的。”
“我沒錢。”男孩理直氣壯道,“我和你換,我還沒吃。”
他把糖遞給賣糖的老板。
老板被逗笑了,“我在這里賣了這麼十幾年糖,還沒見過像你這麼理直氣壯的。給你換給你換,我等會找你媽補錢去。”
聽見要找自己媽補錢,男孩立刻把糖塞進嘴里,不換了。
聞詞聽見老板的話,問:“您是本地人嗎?一直在這里待著嗎?”
“我外地的,在這里賣糖賣了十幾年。”老板解釋道。
聞詞拿出父母的照片,遞給老板,說:“我想問問您有見到過照片上的人嗎?”
進村之后,他拿著照片一路問過來,沒有問到任何線索,所有人都說沒見過。
老板仔細看著照片好一會兒,搖搖頭,“沒見過,從來都沒見過,應該不是我們村子里的人。”
他把照片遞給聞詞,由于沒拿住,掉了下去。
男孩立刻撿起來,看了眼照片,撅起嘴,“我見過這兩個人。”
說著,像是生怕聞詞不信一樣,繼續道:“除了我沒有人見過他們,我說真的。你給我買兩個大棒棒糖,我就告訴你。”
聞詞瞥了他一眼,見他抬著下巴,十分高傲的樣子,似笑非笑,“真見過?”
這孩子要是有尾巴,恐怕此刻尾巴都能得意地翹上天了。
“我真的見過。”聽見聞詞不信,男孩急了,“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不過你要先給我買糖。”
聞詞沒猶豫,直接買了兩個糖遞給他。
男孩抓著糖就想跑,被聞詞看破抓住了衣領。
“小朋友,騙人可不好。”
男孩掙扎著,頭頂上方突然有陰影襲來,他抬頭一看,對上池觀厭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一下子老實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我真的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