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母一愣,這才發覺自己的語氣有多差,捂臉忍不住哭出聲來,說:“對不起阿詞,媽太激動了,媽也不知道怎麼這麼激動。你注意安全,如果沒車的話就別來了,大晚上的打車困難。媽不知道你已經睡下了,知道的話就不打電話給你了。”
聞詞揉了揉太陽穴,軟著嗓音道:“沒事的,媽。你先穩住情緒,別太激動了,我現在過去。”
現在外面肯定是沒出租車的,聞詞掛斷電話,用手機打了車。
好在幾分鐘后有人接單了。
聞詞穿上外套,鎖好門坐電梯下去了。
司機來的很快,聞詞坐上車,打開窗戶吹著冷風,原本還有的一些困意被風徹底吹散。
聞聲暈倒了,還說了奇怪的話,什麼話能讓聞母都覺得奇怪?
……
聞詞趕到醫院的時候,聞聲已經在輸水了。
聞母坐在一邊,眼睛紅紅的,頭發都亂了,看著一點也沒平日里優雅的模樣。
見到聞詞來了,她立刻起身笑道:“阿詞你來了。”
她們很久沒見了,聞母盯著聞詞,覺得聞詞變了很多。
變瘦變沉默了,也不像之前一見她就笑得像個小太陽一樣。
回想起剛剛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聞母鼻子酸酸的,覺得自己真是激動過頭什麼話都說了。
“多少度?”聞詞問。
“三十八度多。”聞母說:“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暈倒,暈倒前連我都不認識了,還說什麼我不是他媽。難道是燒的忘記了最近的記憶,以為自己還在H市嗎?”
聞詞若有所思,最后安慰道:“媽你別亂想,可能就是發燒的時候有些迷糊導致的。”
聞母點點頭,坐在一邊,目光無比擔憂地盯著聞聲。
聞詞讓她睡一會兒她也搖搖頭,打算就一直這樣看著聞聲,等聞聲醒。
兩人就坐在椅子上,誰也不說話盯著聞聲。
最后聞母沒撐住睡了過去,聞詞也昏昏欲睡時,手臂突然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
他一睜眼,看到了眼眸明亮,目光淡然的聞聲。
聞詞瞥了一眼聞聲抓著自己的手,試圖收回手。
正在這時,聞聲皺起眉頭,張張嘴問出一句,“你是誰?”
聞詞猛地看向他,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說話,床上躺著的人兩眼一閉,又暈過去了,緊抓著他的手也松開了。
聞詞:“……”
他可以確定,之前的聞聲對他無論何時都有一種強烈的敵意,而剛剛的聞聲任何一點都沒有,倒像是小說里寫的那個聞聲。
他碰了碰聞聲,低聲詢問:“還醒著嗎?”
床上躺著的人一動不動。
聞詞放棄了,坐在椅子上撐著側臉沉思。
難道聞聲有人格分裂癥?平時他看到的是比較扭曲的人格,現在發燒受刺激了,出來的是真正的主人格?
想著想著,困意襲來,聞詞迷迷糊糊也趴在旁邊睡了過去,等到醒來時,就看見聞聲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聞詞:“?”
那目光太冷淡,什麼情緒都沒有,在打量了他片刻后收回目光,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聞詞坐直身體,看著聞聲,輕聲道:“你清醒了嗎?”
聞聲沒有說話。
聞詞:“你是聞聲嗎?”
聞聲緩緩轉過頭,靜靜地盯著聞詞片刻,點下了頭,但始終沒說話。
想要問的問題太多,聞詞一時間不知道從哪里問起。
想了一會兒,他指著自己,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出乎意料的,聞聲搖了搖頭。
聞母沒有說錯,聞聲還真的不認識人了。
是失憶了,還是說他不是聞聲?又或者是說,他才是真正的聞聲?
聞詞還想再繼續問,結果聞聲兩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滿腦子的疑問得不到解答,肚子還餓地亂叫起來,聞詞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早上十點了。
他洗漱完,在醫院附近買了一些早餐,回來的時候就聽見聞母激動的聲音,“什麼叫做暫時性失憶?怎麼可能?他就是發個燒,怎麼會失憶了呢?什麼時候能想起來?看情況?看情況是什麼意思?”
聞詞走進去的時候就見坐在床上的男人一臉疑惑,看到聞詞,目光一頓,轉向別處。
聞母說他失憶了,可是剛剛那個停留在他身上幾秒快速挪開的眼神并不像是失憶了不認識他的樣子。
如果真是失憶了,他之前不認識聞母,以及早上醒來不認識聞詞也是正常。
但聞詞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他認為買早餐前看到的聞聲和現在不是同一個。
想到這里,聞詞斂眸把早餐放在一邊。
醫生離開了,聞母拉著聞詞,哽咽出聲,“阿聲什麼都不記得了,醫生也不確定他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
“可能是受到什麼刺激導致的,媽,你別難過,說不定過一些時間就想起來了。”聞詞安慰道。
“能受什麼刺激。”聞母傷心地坐在聞聲身邊,握住他的手,泣不成聲,“阿聲,你到底受什麼刺激了?你之前早上出去干什麼了?”
聞聲沒有回答聞母的話,盯著聞詞買的早餐發呆,過了幾秒,忽然抬手指著聞詞。
這一動作讓聞母愣住了,也讓聞詞有些意外。
“好像……是見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