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喻頭更疼了。
他叫來了醫生,醫生檢查一番,最后告知陸喻,孟郊雪的狀況的確是失憶了。
孟郊雪發生車禍時腦部受到撞擊,腦部有一定量出血,損傷到了中樞。
“這種情況得注重培養病人的記憶環境,再等他身體恢復了后,可以慢慢刺激恢復記憶。”
陸喻慢慢扭頭,看著孟郊雪。
“陸昭,等我出院了,我們去看海。”
十八歲的孟郊雪真的不太一樣,完完全全就想著玩了,現在這種情況似乎都不太當回事。
陸喻聽到他哥的名字,已經放棄糾正了。
他臉上露出茫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很羨慕孟郊雪。
他以前不知道孟郊雪和他哥哥究竟是什麼關系,只是從網上看來了一些八卦緋聞,便去猜測孟郊雪就是個橫插入他和他哥生活的壞人。
可卻不曾想過,孟郊雪早就和陸昭認識,認識得比他和他哥更早更久。
陸喻想到了十八歲的陸昭,他在照片上看到過,年輕朝氣,是個會讓人心動驚艷的人。
第2章 耍人呢
“哥,你現在在哪里?”
陸喻抓了一下頭發,眉頭緊鎖,靠坐在長椅上給陸昭打電話。陽光不錯,落在他臉上,他微微瞇起眼。
陸昭那邊有些吵,似乎還有人在喊他。陸喻聽到陸昭說了一句稍等,而后聲音逐漸清晰,陸昭對他說:“我在日本,昨晚的飛機,現在去拍雜志照。”
陸喻低哼一聲,“你都不和我說。”
陸昭笑了,“怎麼了小喻,以前也沒和你說過啊,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嗎?”
陸喻沒吭聲,視線往一側斜去,陽光明媚到刺目,孟郊雪站在那片驕陽里,朝他大力揮手,喊道:“陸昭快過來,這的太陽好,舒服。
”
陸喻面無表情收回視線,沒有理會。
“我怎麼好像聽到了郊雪的聲音?”陸昭疑惑。
“你聽錯了。”陸喻背過身,陽光照在他的后脖,發尾微翹,耳后一小片皮膚潔白細膩。他這麼說著,突然問道:“哥,你高考完后都去做什麼了?”
“怎麼想起問這個了?”陸昭笑了笑,聲音流露出幾分懷念,他說:“那個時候孟郊雪剛拿了駕照,買了車,我們一起去海邊看日出了。”
陸喻生出一股酸意,咕噥了一句。就在這時,脖子一緊,陸喻往前傾,耳邊貼上溫熱。
孟郊雪摟住他,動作親昵,“陸昭你在和誰說話?”
孟郊雪的目光投向他,陸喻拉開他的手,對陸昭說了兩句,恰好那邊陸昭也有人喊,就掛了電話。
他收起手機,扭頭看著孟郊雪,他說:“和我哥。”
“你哪里有哥哥?”
“所以我都說了,我不是陸昭,我是陸喻。”陸喻眉峰掀起不耐。
他說完,眼前一黑,微涼的手貼在他的額面上,孟郊雪問他:“陸昭,你怎麼了,這兩天怪怪的,總說這些。”
陸喻扯開他的手,覺得這孟郊雪失憶后,他媽的根本不是十八,簡直就剩八歲了。他對孟郊雪沒什麼耐心,推開孟郊雪的肩膀,站了起來,徑直往建筑物里走去。
孟郊雪緊跟在他身后,問他,“陸昭,我們什麼時候去看海?”
陸喻腳步一頓,回頭打量,想到陸昭的話,便道:“你不是拿到駕照了,你開車吧。”
孟郊雪“啊”了一聲,露出苦惱的神色,“拿是拿到了,但我不怎麼會開,還出車禍了,你敢坐嗎?”
陸喻嗤笑一聲,“你敢開,我就敢坐。”
兩天后,孟郊雪出院。盡管他頭上還圍著紗布,但精神狀態不錯,至少比陸喻要好。
陸喻神色倦怠陰郁,皺著眉,坐在駕駛座上,手持方向盤。車是他哥車庫里的,鑰匙都留在了家里,他隨便開了一輛。
“不用我來開嗎?”孟郊雪這麼問著,非常自然的想要靠過去。
陸喻用余光瞥了一眼,“把安全帶系好。”
孟郊雪系上安全帶,陸喻慢慢踩下油門,車子從車庫內出來,有一個坡要上去。光影錯落,把孟郊雪的臉慢慢照亮。
陸喻剛被接到陸昭那邊時是十五歲,性格孤僻古怪,看誰都跟仇人似的。是陸昭把他領了回來,推了一堆工作,陪在他身邊,像是給患者做心肺復蘇一樣,讓他一點點蘇醒。
如果沒有他哥,陸喻現在大概還在那個旮旯里鬼混。
“你在想什麼?”孟郊雪突然問。
陸喻回過神,盯著前面的路,“沒什麼。”
他點開導航,孟郊雪看到他的手機,問:“這是什麼?”
陸喻瞥了眼身邊失了憶的孟八歲,耐著性子說:“知道手機嗎?”
孟郊雪笑了,“當然知道,我也有啊,不過壞了。”
陸喻想到孟郊雪那只從車禍事故地里找出來摔了粉碎的手機,又見孟郊雪好奇的神情,便說:“都和你說過了,你這是失憶了,都十年過去了,手機也不長以前那樣。”
孟郊雪臉上的笑意不減,他問:“可為什麼……陸昭你卻沒變。”
陸喻沉默,心中想著,因為我不是他。
從醫院去海邊得開四五個小時,陸喻開上了高速,在一個服務區休息。孟郊雪很新奇,對陸喻說:“這地方我來過,怎麼不一樣了?”
陸喻賴得再搭理他,從車上下來,扭頭對孟郊雪說:“吃點東西去。”
孟郊雪也緊跟著下車,走在他身邊。